【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掩在冷眸下的真心》 作者:多多 【文案】 他不喜欢这种情况! 行事明快的他,从未如此犹豫不决 事业至上的他,更不曾被女人牵动心绪 但这些失常的举止现在全都出现在他身上 而罪魁祸首正是那个违反公司规定的小秘书! 既然挥不去她的身影,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她── 他以为,只要彻底占有她,满足心中的渴望 就能将频频失控的意志导回正轨 却没料到,这个决定竟会让他愈陷愈深 当他一次又一次摧毁她的纯情天真 她的美好也一点一滴侵蚀他的铁石心肠 当他日益了解她生命中的哀愁与重担 就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蛮横与残忍 更糟的是,他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却苦涩地发现,自己必须放开手,让她自由…… 第一章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交谈,却是她头一遭觉得坐立难安。   男人的五官深邃隽拔,有着艺术家梦寐以求的完美比例,一百八十四公分高的身材颀长劲健,犹如沙场战士魁梧伟岸,犹如竞技名将威武迅猛。   以他英挺尊贵的样貌,当个偶像明星或顶尖名模绰绰有余,然而凝敛于眉宇间的线条太过凛冽淡漠,掩映于深邃黑瞳中的眸光太过冷酷无情,这般严峻端肃的气质稍稍减低了俊颜对异性的吸引力。   她应该站起来的!   站着比较恭敬、比较像个下属。身为秘书室的一员,在顶头上司来到自己桌畔时,站起来绝对比赖坐在椅子上礼貌一百倍。   但她没有。   秀臀动也不动地窝坐椅子,皙白素手搁放于办公桌上,她不着痕迹地遮掩不属于公司的文件后,才仰头询问气质冷峻的上司:   「总经理,有事吗?」中午时分,同事们出去觅食了,秘书室只剩下她。   大老板没有回话,直接将手中的档案交予她。「两点之前给我。」没有温度的冰嗓徐徐嘱咐。   除了公事外,倨傲疏冷的上司不时兴与员工话家常,亲切或平易近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依照过往的经验,大老板交代完就会离开,但这一次,深邃黑眸停留在她脸上的时间似乎稍嫌长了些。   总经理没发现吧,没吧?   以为强悍精明的上司就要揭穿她的秘密,小秘书满心惶恐地等着挨骂,岂料,除了被总经理大人多盯个两三秒外,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直等到那冷淡优雅的颀长背影走远了,一口憋在肺里的气才敢吐出。好险,差点就露馅了。慌乱地收拾好险些被发现的秘密,肚子犹唱空城计的小秘书翻开档案孜孜办公,以为危机就此解除。   总经理日理万机,他应该没那个闲情逸致管她午休时间做什么才对。   她半是逃避现实、半是天真地那样想着,以致于隔天中午又没出去用餐,埋首于自己的秘密中。   「十二点半了,妳不午休吗?」   「啊……」因为太专心没发觉总经理到来,小秘书在听见老板没有温度的声音时,惊愕地站了起来。「我不饿。」   惨了,桌上的东西已经来不及毁尸灭迹。   深吸一口气,望着看不出情绪的上司,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秘密做任何遮掩,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总经理,有事吗?」   「没事。」   那冷淡平静的语调,是上司惯有的说话方式。   「总经理……」他是来教训或惩戒员工的吗?她早该知道,依上司的精明干练,大概昨天就已经发现她的秘密。   「方敏瑜小姐。」冷淡无情的冰嗓沉入她的听觉,一股大难临头的预感也随之涌生。「挨饿的员工对公司并没有用处!」   啊?没提到她桌上不该出现的文件?原本等着受罚的小秘书一脸错愕。      ☆☆☆     ☆☆☆     ☆☆☆   那样的字眼,乍听之下,彷佛带了点关心的意味。   不过,他冷淡的语调配上冻死人不偿命的酷脸,让进公司近四年、在总经理秘书室待了三个月的方敏瑜,直觉地将那句话理解成——挨饿的员工会影响工作效率,而他不欣赏也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在他的团队里。   幸好总经理没有发现她的秘密。这件事一旦曝了光,作风严厉的上司必定会做出惩处。方敏瑜暗自庆幸自己守住了秘密,认为只要恪守工作岗位、认真做事,这种险些被抓包的窘境便不会再出现。岂料,隔天中午时分当她抱着「秘密」,打算从秘书室转移阵地到公司附近的平价咖啡店继续奋战时,又在电梯前遇见刚回公司的老板。   「去吃饭?」   「嗯。」方敏瑜轻应一声,本想打个招呼就进电梯,但总经理停下了步伐,那副有事要交代她办的模样,让她不敢随便闪人。   「总经理,需要帮您和客人订餐吗?」见到上司,那句「挨饿的员工对公司并没有用处」自动浮现脑海,方敏瑜困窘极了;虽然不自在,但看见老板在吃饭时间带了位朋友回公司,身为秘书室一员的她,仍旧主动询问上司是否有用餐的需求。   等了好一会儿,老板依然默不作声,得不到答覆的方敏瑜只好再度开口:「总经理?」   「不必了。」终于,尊贵的上司开了金口,峻冷黑眸瞥瞥她手上的东西再回到她的脸,语调依旧是惯有的沉稳,「你去吃饭吧。」   有座电梯正巧抵达他们所在的楼层,收到指令,长相清秀的小秘书礼貌地颔首告退。   「韩放,电梯门已经关了,再看人也不会回来喔。」察觉气氛有些怪异,来客关心地询问,「你——」   「上门求教的人,废话不要太多。」韩放无意接续这个话题,不过,领着最近跟家里闹翻的表弟进办公室前,黑眸又朝电梯睇了一眼。   好一个秘书室的小菜鸟,胆子不小嘛!在他眼皮底下搞怪,还一副镇静自若的无事样,若不是那双透着心虚的眼瞳和泛红的耳朵,韩放会认为他的小秘书连半点羞耻心也无。   事不过三,再被他捉到一次,她就完蛋了。   对下属一向纪律严明的韩放如是打算。   秘书室虽然比不上他的核心干部,却也是楼下各层员工挤破头欲进入的单位,若有人不珍惜饭碗,韩放十分乐意将她踢出大门。   以为小秘书不至于蠢到再被他捉住小辫子,孰料隔不到两个礼拜,某一晚他在外应酬后回公司拿东西,发现秘书室犹有光线而绕去瞧瞧时,就见那不知死活的小菜鸟正在挑灯夜战,进行她伟大的工作!   「加班吗?」夜静,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总、总经理!」伏首案前专心工作的方敏瑜直到他开口询问,才惊觉桌畔站了人。   冷眸盯着急急从座位站起的下属,韩放漠然静候小秘书能说出什么逗留办公室的好借口。   结果,之前几次表现得还算镇定的小秘书体认到事情的严重性,老半天吭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双漂亮的杏眸慌张地看了他一下,再垂睫对着桌上那堆不属于公司的东西后,便不敢再抬头了。   照韩放的行事作风,他会直接要她卷铺盖走路,但菜鸟秘书的耳根红得像烫熟的虾,连苍白的双颊都印上两抹明显的绯色,那般心虚慌乱的老实模样,让他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黄秘书没告诉妳不准兼差的规定?」   「有。黄姊有说过。」她的头垂得更低。决策楼层的基本人事规章,她进秘书室的头一天就被告知了。   「那这又是什么?」伸手拿起办公桌上那叠厚厚的稿件,韩放随口念了其中几句原文,又看向她道:「方秘书,我付妳优渥薪水,是要妳全心工作、为公司效力,不是让妳来兼差赚外快!」小菜鸟一只,地盘尚未踩熟就敢私接翻译的在办公室做,眼里还有公司和他这个老板的存在吗?!   察觉上司向来冷淡平静的语调,掺混了不悦的情绪,方敏瑜惊慌地抬头看他一眼,惶恐的心跳得更加疾快。   「我知道错了。」   韩放的脸色酷得吓人,慌乱间与他对上的水眸,想再抽开也不敢。   未进秘书室前,方敏瑜就听闻总经理是个很有能力和魄力的老板,从国贸部门晋升决策楼层与韩放共事后,她更深深体会到在庞大家族企业中有接班人态势的韩放,行事多么严谨明快,作风如何铁腕无情;如今被严峻的上司发现她私下兼差,她的工作恐怕即将不保。   「总经理,我……」做错事的人是她,她实在没脸开口求情。方敏瑜窘得耳根发热,羞得两颊发烫,想破头也找不到适当的辞汇。「我……」   「妳怎样?」韩放直勾勾地盯着她问,他鲜少遇见这样容易脸红的人。   「我下次不会在办公室做私人的事了。」   「喔,妳打算带回家做?」   「不。」上司冷冷的接话,吓得她牙齿差点咬到舌头。「我的意、意思是,公司不准员工兼差,我下次会注意的。」   她丢不起这份工作!总经理秘书的薪水几乎跟中阶主管一样多,她很难再找到待遇如此优渥的饭碗。   「是吗?」   「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黑眸凝睇犹如惊弓之鸟的小秘书,韩放相信她的承诺,因为除了笨蛋外,没有人会为了赚外快而搞砸薪水与福利皆佳的正职。   问题是——两个礼拜前,他已给过她机会,而他并不想为了一个菜鸟秘书打破他用人的原则。   「当初黄秘书准备了四、五个人选让我挑,他们每一个学历都比你好,知道最后我为什么选你进秘书室吗?」   「不知道。」方敏瑜摇摇头。   「学历不过是一张漂亮的装饰品。」慎选人才是身为老板应具备的基本能力,韩放厌恶自己看走了眼,盯视小秘书的冰瞳相当不悦。「妳之前的表现非常优异,几个带过妳的主管也对妳称赞有加。」   如今她被抓到违反规定私下兼差,证明了她的品德不够好,对公司不够忠心,所以就算她先前表现优异,仍旧保不住工作——方敏瑜绝望地推想。她好懊悔今晚为图方便而留在办公室赶工的愚蠢行径!   「我以为妳是那些名单中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妳连最基本的规定都不能尊重。」不是百分之百忠诚的员工,他不需要。「给妳五分钟打包,明天起,妳不用来了。」   真的被她猜中,开除就是铁腕老板给她的惩处。虽然曾经推想过,一旦发生仍是难以承受,方敏瑜绝望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遣散费我会交代给黄秘书。」韩放不是吝啬的上司,虽然错在她,但该给的他不会不给。   语毕,作风铁血的大老板转身离开,就要踏出秘书室。   她不能失业!目前的她,禁不起丧失待遇如此优渥的工作!   「总经理……」方敏瑜匆匆追上。   韩放停步侧身,冷瞳垂睇拉住他衣袖的苍白小手。   「你、你可不可以……」过度惊慌失措的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韩放不打算再听任何解释,正欲拨开阻碍他离去的小手,大掌却在触及她太过冰冷的体温时,抬头望了一眼已被他开除的秘书。   不意,这一望一凝,竟让不耐从他脸上消失。   酷寒的心微微一动,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小秘书清秀水灵的脸。   盈盈秋水欲泪汪汪,脆弱得令人心疼,方才红透的瓜子脸因绝望而绯色稍褪,细致的肤质呈现清透明亮的粉红色泽,而那紧抿的樱唇,更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   凝视这样一张美丽娇弱的脸,一股纯男性的骚动,忽而从他体内窜起。   冰眸微眯、俊脸黑沉,层于理智的那一面迅速升起,韩放漠视生理上的鼓噪,冷然拨开那只白皙的小手。   「总经理……」不知死活的小菜鸟却再一次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放手!」瞄一眼再度扯住他衣袖的小手,韩放出声警告。   「总经理,请你不要开除我,我一定不会再犯了。」绝望之下,她不但没放手,颤抖的身子还倾前靠向他保证道:「真的,我会认真工作的!」   一缕幽微的清香,随着两人的距离缩短,淡淡渗入他的嗅觉。   「请、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做一个尽忠职守的好秘书!」   轻柔无助的乞求低低敲入他耳中,韩放冷酷的理智竟微微晃动,再看见挂在她美丽眼角的泪珠颤颤欲坠,那澄莹的泪光当下触动了他的铁石心肠。   从小在众兄弟间厮杀长大,进家族企业后唯公司营利是问的韩放,从来不知道梨花带雨的女人会是他的弱点。   他瞅着她,欲拨开那只苍白小手的动作迟疑了,可是只一瞬间,他就捉回险些失控的自制力。   「方敏瑜小姐,我不会再留妳当秘书。」所以不要再用那双漂亮得要命的眼睛看他!凛凛俊容罕见地出现懊恼神情,韩放难以置信他刚刚几乎要答应她的请求。   这辈子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求人,求了半天,仍旧得到否定的答案。方敏瑜好慌又好气,慌的是她不知道少了这份工作将来该怎么办,气的是没用的自己差点在上司面前丢脸地哭出来。   「我明白了。」松开手,她低头眨掉眼眶里的水雾。   带着咸味的晶莹水珠滚落至他衣袖,在质料上等的西装布料上,晕散成两、三滴深色水痕。   韩放低眸注视那几滴痕迹一会儿,再抬头看看那个回到办公桌前收拾东西的纤弱身影,明明没人再阻拦他离开,他那双长腿却有自己的意识,一动也不动地待在原处不走。   该死,他不喜欢这种情况!   行事明快的他从未如此不干脆,事业至上的他也不曾被女人牵动情绪。尤其,轻易被一个娇弱女人引发男人骨子里的兽性,更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盯着默默收拾东西的小秘书,体内那股纯男性的鼓噪仍未平息,韩放沉吟片刻,决定了解决此种现象的办法。   「方小姐。」他走向她。   「啊?」她以为上司已经走了。盈盈水眸望着严峻冷硬的俊容,方敏瑜傻傻地奢望着她的工作还有机会挽回。「总经理愿意原谅——」   「我可以收回开除妳的决定。」隐含着危险的声音,简洁地打断她的话。   方敏瑜闻言欣喜万分,然而,韩放接下来的宣告又将她从天堂打回人间。   「条件是,妳必须成为我的人……」      ☆☆☆     ☆☆☆     ☆☆☆   妳必须成为我的人,该给的,我也不会亏待妳。   「姊,你的精神不太好,单子给我去——」   「不用了。」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方敏瑜将脑海中峻冷的身影逐出,对妹妹微微一笑。「妳陪妈坐一下,我去排队就好。」   等妹妹陪母亲在医院大厅的椅子坐下休息后,方敏瑜才快步去批价缴费领药,医院人多,好一会儿,她才又回到母亲与妹妹身边。   会合后,方敏瑜招来一辆排班计程车,母女三人边话家常边离开医院。   「妈,琦琦陪妳回家,我先去上班了。」   念大四的方亮琦今天正好没课,方敏瑜很放心地将母亲托付给她照顾。她请计程车司机在捷运站前暂停,临走时,不忘叮嘱妹妹留心母亲的吃药时间。   「下次别麻烦了,妳得上班,让琦琦陪我去就好,反正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劳师动众。」   「妈,一点都不麻烦,我有年假可以请啊!」拉着母亲的手,方敏瑜笑笑地解释,「公司给员工的福利不错,甚至比劳基法规定的更好,你不要担心。」   「才请半天假,依姊的能力,绝对不会耽误到公事的,对不对?」   方敏瑜知道妹妹嘴甜心善,认为成绩一向优秀的姊姊,能力足与那些商场精英分子媲美,殊不知和那些放洋留外的名校财经硕博士一比,她不过是公司里一枚不起眼的螺丝钉罢了。   「我只是个不重要的小秘书而已。」爱宠地摸摸妹妹的头,再轻声叮咛—些琐事,方敏瑜才让司机载走亲爱的家人。   伫立捷运站前,她柔笑目送母亲和妹妹,直到计程车开远了,唇角的笑才跟着消失。   拖着有些疲倦的脚步走进车站,等候不到两分钟,方敏瑜搭上往公司方向行驶的列车。非上下班尖峰时间,有许多位子空着,她选了个和车行方向垂直的座椅坐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啊!摀住嘴,惊觉情绪陷入低潮的方敏瑜,打直背脊端正地坐好,她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丧气。   再大的难关都过了,只要活着,任何事都能面对。   水眸凝视映在车厢玻璃窗上那个模糊灰暗的倒影,方敏瑜用力地看着自己,相信不管未来的状况有多颠簸,她一定可以克服所有难关。   踏入公司前,方敏瑜压抑下心中纷乱的情绪,因为即使总径理的提议并非开玩笑,认真工作依然是她目前第一要务。   抱持尽责的态度,方敏瑜兢兢业业地做好会议前置工作,她虽然不像妹妹亮琦认为的那样优秀杰出,但也具备相当的能力,只是她的专长在日、英文,因此当会议进行到一半,身为纪录的她听到陌生的语汇时,不禁有些挫折。   她的眉如果继续皱下去就要打结了!   国际视讯会议上,韩放分神注意正在做纪录的方敏瑜,冷眸淡淡扫过她苍白的肌肤,逗留在秀致典雅的眉宇,再移到在笔电上停顿犹疑的纤细指尖。   小秘书在为会议中偶然冒出的法文伤脑筋吗?   忽然在全场用英文对谈的会议中听见不熟悉的语言,原本飞快打着字的纤纤十指暂停了片刻,直到韩放将焦点导回正题,结束那个不重要的小插曲。   然后,勤奋的小蜜蜂恢复正常,认真地进行她会议纪录的工作;然后,她拧起的秀眉放松开来,素雅清丽的脸庞也回复平静;再然后,韩放发现开会时向来专注的自己,居然为了这个小秘书而在重要会议中分了心!   冷眸微微一眯,他决定今天就要索讨她的答覆。   视讯会议结束后,偌大的场地,只剩下韩放和方敏瑜,其他人皆在大老板的示意下先退下了。   「方秘书。」韩放坐在主位,一双锐利黑眸盯着左前方正在收拾桌面的小秘书。「等一下再收。」   听到他简洁有力的命令,方敏瑜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其他同事都走光了,她移步走近主位,向上司报告:「会议纪录还需要整理一下。」刚才有一、两个地方没听清楚,她需要视讯系统里的数位录音加以确认。「总经理急着看吗?」   「不急。」事实上,他记忆力好得很,不太需要会议纪录那种东西。   冷然的语调,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上司的声音听起来太低醇,于是,原本焦点集中在工作内容的小秘书,猛然想起了那件事。   「我、我还是尽快弄好,免得其他主管有需要。」所以总经理可不可以尽快放她去做事?   韩放压根不理会她的局促,一双漆黑冰眸直勾勾盯着她瞧,方敏瑜被盯得不自在,原本礼貌地看苦他回话的杏眸微微垂下,避开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方小姐,妳的答案?」韩放没绕圈圈扯一些有的没的,他直达问题核心索取答案。   原来总经理没忘!方敏瑜耳根微微一热,钉在原木会议桌缘的视线困窘得不敢移动。   为什么呢?   直至今日,她仍想不通隽冷尊贵的老板为什么会向她提出那种条件,她家世平凡,长相中等,而且偏瘦的她,欠缺了普世男人偏好的婀娜丰美身材。   那一夜过后,高贵的老板依旧忙碌,依旧严峻,待她如同秘书室里的其他同事一般,没有什么特别,过了十天平静生活的方敏瑜,天真地以为那个提议是上司心血来潮开的玩笑。   结果,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她的老板仍然维持初衷,他没忘记那个羞辱人的交易。   「我需要时间考虑。」依旧低头盯着色泽古典的桌子,方敏瑜说了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话。   「妳考虑的期限到了!」   韩放恶狠烦躁的语气,吓着了局促不安的小秘书。颤颤眼睫一掀,水眸偷觑上司一眼,她看见原本就不走亲民和善路线的俊脸,此刻布满了危险强悍的掠夺神情。   「可是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好凶的脸。方敏瑜希望期限能够宽延,但面对冷峻霸气的上司,她不敢开口要求。   那颗漂亮的头颅又垂下了。嫣红的耳壳娇柔诱人,紧抿的小嘴秀色可餐,韩放瞅着她,掩蔽于理性下的欲望隐隐骚动。   及肩黑发,俐落套装,小秘书形于外的装束,和时下优秀自信的职场女精英没有太大差别。偏偏,偶然流露出的娇弱和稚嫩,楚楚可怜得惹人心动。   韩放从未和下属有过工作之外的关系——任何会影响团队效率的事,事业至上的他统统不允许。   但如果是她,他愿意破例。   他专注地看着方敏瑜,那似火如焰的热烈凝视,像恶狼盯上一只可口小白兔般,既渴望又志在必得。   「说好。」当她终于拾起头时,他紧绷的声音也滚出了喉咙。   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她被迫看着他。她希望自己不要犹豫,她冀望自己可以拒绝,但事实上,这一桩交易却能解决……解决她濒临……   内心深处,某个属于道德的角落被封锁起来,盈着薄薄水雾的幽眸眨了一下又一下,直到视野清晰,直到眼前的男人占满她的视线。   「好。」方敏瑜轻轻点头,那微弱细小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好不像她。 第二章   她打电话跟母亲报备要晚归。   「要加班。对,嗯……我知道,晚餐我会吃,妈也不要忘记吃药。」   很好,声音正常,一点也没露出破绽。   「不要为我等门,早一点睡。好,拜拜。」方敏瑜道别完,恍神了一下才按掉通话键。   谎话讲多了,好像变得熟能生巧。   当初在家翻译外接的稿子被妹妹看见,一开始还差点泄漏兼差的原因,想不到才半年多的时间,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跟家人说谎了。   真是糟糕。   来不及陷入惭愧的情绪,更大的威胁迎面走来。她的老板已经办好住房手续。   「走吧。」   那尊贵的声音永远那么冷静。   相较之下,她的脸色太白,体温太冰,脚步太缓慢,跟着上楼进到五星级的豪华套房后,方敏瑜整个人不安到极点。   镇静!既已决定,就不要后悔。   竭力不去想即将发生的事,方敏瑜将注意力转移到套房中的奢华装潢,但那些看起来很昂贵的设计消弭不了内心的不安,于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的胆小鬼移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二月的寒风吹进温暖豪华的套房。   属于城市的喧嚣,随着冷风卷入宁静的空间,她了望灯火点点的夜景,忐忑不安的情绪终于稍稍得到纾解。   蓦地,被人盯视的感觉升起,方敏瑜转过身,看见上司已然沐浴完毕,从浴室走了出来。   方敏瑜干涩的喉咙讲不出半句话。   她冷淡优雅的老板换下严肃正式的西装,舒适柔软的浴袍取而代之,包裹住那副强健的体魄;她从来没看过他如此放松的一面。   顿然健躯缓缓走近,她只能仰起头,眼神无措地定在他颈部以上。「换我去洗。」   「不急。」韩放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太过紧张的步伐。「我点了餐,该送到了。」   「还没送上来,我动作很快的。」   这里不是公司,是隐蔽私密的饭店套房,她没有反悔,然而同处一室的压力太大,眼前,只有浴室可以充当她的喘息空间。   可惜,乍响的门铃声宣告了晚餐的到来。   「先吃饭。」韩放说完,便松开她的手去开门。   很快地,侍者布置好餐桌离去,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那个给了侍者丰厚小费的男人又叫了她一次,她没有借口逃避,只好配合地坐下来。   因为紧张,因为不曾和上司单独用餐,更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方敏瑜晚餐吃得很少,不过佐餐的白酒倒是喝了好几杯——醉了,或许会比较容易,她如此想着。   「为什么?」当酒精在头脑发酵,胆子变得比较大,她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问道:「为什么是我?」   稚嫩小白兔变勇敢了。   那张微醺的小脸,散发淡淡妩媚风情,韩放看着她,浓眉微微一挑,眼露兴味。「妳很美。」小秘书勇气可嘉,他愉快地赏她一个答案。   意料之外的回答,赶跑朦胧醉意,方敏瑜愣了一下,耳根又热又烫。「总、总经理在说笑。」   她或许清秀,但实在称不上美丽。要论姿色,秘书室的Katherine和会计部的诗婷才是一顾倾城的大美女啊!   他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水汪汪的美眸,漾着满满的怀疑。   就是这副不懂得掩饰的娇嫩模样,勾动他伏藏在内心深处的兽性。韩放坐在餐桌另一端,在月晕般的柔和灯光下,他还能看见她小巧可爱的耳壳,泛着诱人的潮红色泽。   「我不开玩笑。」伸手抚弄温润如玉的耳垂,韩放打赌只要再一下子,他娇嫩的小秘书就会连双颊也红透了。   「总经理!」   果然,一个称不上孟浪的动作,就惹得小秘书脸烫颊红。   韩放愉快一笑,起身绕到餐桌另一端,俯身含住她嫣红的耳朵。   「妳现在就很美。」温热的呼息拂过细嫩肌肤,比平常更具磁性的声嗓,直接说出他的感觉。   方敏瑜的思绪严重当机。   刚刚韩放好像笑了,她是不是看错?   来不及深思,含在他唇里的耳垂被吮吻逗弄,接着,一只温暖大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她的脸颊。   盈盈水眸无助地闭上,方敏瑜不能适应这般轻柔的抚触竟是来自她严峻淡漠的上司。倨傲冷酷才是总经理的本色,不是吗?   「啊!」耳朵被咬了一下,她迅速张开眼睛。   「不要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太楚楚可怜,小心引爆他野蛮的兽性,在餐桌上就占有她。   「我没有……」露出什么脆弱的表情啊!星眸眨了眨,委屈抗辩她只是闭上眼睛一下下而已。   如果刚刚叫脆弱,小秘书现在的神情简直惹人怜爱到心坎里。   欲望的光芒在黑眸中迸发,韩放粗鲁地牵着她快步走到床边,迅速掀开高贵整洁的床罩,随意挑了一角坐下。而她,则被安置在他强健的大腿上坐着。   天,要开始了吗?   觉得自己重心不稳、快掉下去的方敏瑜伸手攀住韩放的肩,这一动一抓之间,才发现他身上的浴袍有些松开,宽厚如墙的胸膛半裸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脸红得像去火山走了一遭。   不是她扯的——好吧,不是她故意扯的,她只是不想掉下去才不小心拉到他的浴袍,她真的很少如此笨手笨脚。   绷了一晚的神经,此刻达到临界点,朦胧水意浮上眼眶,倔强的她却硬将泪意压下;她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大人了,才不会因为一点裸体就吃惊崩溃。   「纯情天真的小白兔。」她这样子,让韩放更想欺负她。   「我不是。」   她曾有过一个交往近五年、几乎论及婚嫁的男友,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从未经历过;她没经验和感到羞惭的,是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上床。   「我一点也不天真……」她只是个糟蹋自己、拿父母赋予的宝贵身体换取工作和金钱的窝囊废!   「是吗?」能在内斗严重的家族企业爬到高位,韩放自然不是什么善类,既非善类,他如何看不出小秘书有反悔的倾向。   「是!」泫然欲泣的脸别向一旁,她还是不能面对自己出卖身体的行为。   「那么,妳最好不要反悔,」大掌扣住形状秀美的下巴,让小秘书面向他之后才道:「因为——就算妳反悔,我也不准!」   冷酷地宣告完,蛮横的唇随即低下,深深地、掠夺地吻住她。   她觉得不能呼吸。   和他冰冷无情的话语不同,攫住她的那两片嘴唇一点也不冰冷,他的吻既狂猛又热烈,快要缺氧的她,不由自主地启唇想要吸取更多空气,但嫣唇微开的瞬间,他滚烫的舌旋即趁机探入。   火热的吮吻令她失去思考能力,前一刻想要取消这桩交易的念头,被执着纠缠的烫舌搞得消失殆尽。   呼息里尽是他清冽好闻的味道,嘴唇里尽是他蛮横强悍的侵占,被猛烈需索、被密密厮磨、被狂浪淹没的无助感,令娇弱的身躯颤抖发软。   「总经理……」   轻软呢喃,无意识散发出我见犹怜的柔媚,骚动他蛰伏已久的需求。   他抬头,饱含欲望的双眸炽烈地望着她,她承受不住如此狂放的注视,迷蒙的水眸先是逃开再赧然闭上。   害羞的小东西。   平常看起来太过棱硬的嘴邪气一笑,他再次俯首吻住她。   这一回,先蝶吻微微轻颤的眼皮后才回到令他迷醉的香唇,他浅浅尝她,温存亲她,直到害羞的小秘书习惯他的存在,方逐渐加重亲吻的劲道。   随着呼息的交融,淡淡的甜香沁入他心肺,不是呛鼻的香水,那是一种混着洗发精和香皂的天然味道,他着迷地掬取属于她的体香,放肆的手情不自禁从绯红的脸蛋一路下滑到她的衣衫。   一颗一颗解开扣得紧紧的扣子,当大掌触摸到那片滑腻粉嫩的肌肤,他赞叹了声:「好细的皮肤……」   这一片雪嫩应该受到呵护善待,但破闸而出的欲望做不来太过温柔的举措,他急躁地脱去她的衬衫,粗鲁地褪下她的胸衣,悸动的十指抚遍她每一寸光裸还不够,那饥渴的双唇急切俯下,贪婪地品尝她小巧坚挺的乳房。   当脆弱的乳尖被他含入温热的嘴里,美眸愕然张开。   太奇怪了!   小手无助地搭上宽厚的肩,她想推开他,被吻得发软的身躯却使不出力。   淫佞的舌兜转舔弄着甜蜜乳峰,她感觉自己的乳尖变得又硬又敏感,粗糙长指搓揉抚弄着另一边顶端,她觉得有些痛,但一股莫名的需求却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太难堪了,不要这样吻她。   「放轻松。」   她的身体好像着火了,怎么放轻松?方敏瑜咬唇瞠他一眼,她真的还不适应没有感情的男女也能进行如此亲昵的肌肤之亲!   他嘴下的丰盈绷得紧紧,凝脂柔躯冒出薄薄香汗,她娇弱的模样太美、太动人,令他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快速集中到腹下,想要立时埋入她身体的需求,狂猛地折磨着他。   相对于他的情动,她的反应太压抑。   不满天平倾向一边的现况,他更卖力地挑逗她。灵巧的舌吮舔过每一寸白皙,湿热的唇轮流含住因肿胀而疼痛的乳头,他吻她亲她咬她吮她玩弄她,就是不允许只有她稚嫩可口的娇躯挑起他的欲望,他也想用高超卓越的技巧煽惑她的感觉。   「总……」一种属于情欲的酥麻感笼罩全身,她的喘息变得短促急迫,她的皮肤变得又烫又敏感。「不要。」不要这样挑弄她……   她的胸部好沉好重,她的呼吸好急好喘,排山倒海般的渴求咬囓着她的神经,令人羞耻的需要也从下腹部莽撞飞升。   「不可以……」那是情人间才会发生的感觉,她和他只是交易,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产生情欲?!   「不……啊……」纤指埋入丰厚短发,她想推开他,却换来更令人脸红心跳的逗弄;温暖的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隔着薄薄底裤,他缓缓搓揉那私密的部位,轻轻抚弄那脆弱的花瓣,一点点温柔,更多的探索,他执意勾动她的欲望,耐心等候她的反应。   「唔……啊……」感情生活单纯的小秘书,不敌历练老成的大男人,在超凡手法的引惑下,猫鸣般的嘤咛逸出樱唇。   她觉得浑身有股电流在奔窜,而他觉得身体快要爆炸。   娇嫩的呻吟仿如天籁,她的声音那样轻却深深击入他心底;颤抖的神情恍若天仙,她的反应那样无措却重重焚烧他的感官。   韩放抬头望她,以为离开她性感的乳尖,欲望便能稍微减退,不再那么强烈。但是当视线对上她迷蒙的美丽星眸,他鼠蹊处的勃发只有更硬、更痛。   「我要妳!」   她的裙子和贴身棉裤被他以惊人的速度脱下,当她从迷了心窍的感官世界稍稍清醒,已被安放在舒适的大床上躺着。   「总经理……」全身光溜溜,令她既困窘又无助。   「不要紧张。」嘴巴这样安慰着,乖张的双手却扳开她合拢的秀腿。   他俯身饱览她股间美景,稚嫩湿润的两片花瓣,证明刚刚他确实骚动了她的感觉,凝着粉嫩欲滴的娇穴,他的男性硬得恨不得立即插入她。   只是,还不是时机。   不耐地脱掉半挂于身上的浴袍,略嫌粗野的大掌将她匀称的腿扳得更开,充当先遣部队的长指,抚过微微肿胀的花蒂,孟浪地探入她窄紧的甬道。   「嗯……」突来的进袭,惊得羞穴一阵紧缩,她皱起漂亮的眉心。   「乖,我不会伤害妳。」韩放有一点点不舍,但胯下的亢奋狂烈叫嚣,他必须让娇嫩的身体尽快放松。「不要紧张。」   低哑的磁嗓熨过她的听觉,望着上司压抑的黑眸,视线被卷入深潭般的瞳心,她只有点头的份。   于是,粗糙的长指开始抚弄,抚触由浅而重,速度由慢而快,紧绷的穴径逐渐放松,她的感觉变得更脆弱也更敏锐。   「唔……」他探入第二指时,身体不再难受,相反地,滑润稚嫩的肉壁开始愉快地颤抖、收缩。   在他细腻老练的调情下,纤腰不自觉地款款摆动,美妙的抽搐从下腹蔓延开来,淋漓欢畅的快感席卷娇嫩身躯——至此,为何身在这里的原因完全被遗忘;至此,心灵深处的彷徨与羞惭被消灭殆尽。她浑然不知原来的世界已经崩解,全然沉沦于他一手制造的欲望殿堂。   他毁灭她,而她却征服他!   瓜子般的小脸粉嫩绯红得让人想咬一口,勾在嘴角和蕴在眼底的媚,逸散出迷死人的嫚嫚风情,而她娇憨稚嫩的反应,更是触动他岑寂许久的欲念。   他要她。   他要完完整整拥有她。   因为她的娇小,因为他的尺寸,他明白前戏应该再做长一点,但腿间的亢奋硬得快要爆炸,他实在无法抑下想要狠狠埋入她的冲动!   从浴袍口袋翻出保险套的动作急躁粗鲁,拆开包装并且戴上的速度快得足以打破世界纪录,一确定做好安全措施后,他伏身覆上可人妩媚的娇躯,只手握住炙热刚硬的勃起,一寸一寸将自己推入她美妙的甬道。   痛!   漂亮的眉心蹙起,迷失了太久的神智蓦地清醒。   水眸眨了眨,她看见向来冷酷淡漠的上司绷红了俊脸、低喘着呼息,而那双冷静无波的黑眸如今蕴满重重欲望……原来,这个冷峻铁血的男人,也有如此放纵狂荡的一面……   覆住她身躯的胸膛又厚又硬,环绕她周身的气息又阳刚又侵略,将她私密部位塞得满满的粗硕,更证明她终于做了道德不容许的事!   她要哭了吗?   黑眸鸷悍一眯,她紧蹙的秀眉,让韩放以为他伤害了她。   「很难受吗?」早知道如此,他应该等她更放松再占有她。   对!她的心好难受,如果这样就算完成所有步骤该有多好。   「我可以从头再来过,这一次——」   「不会!」娇柔乖巧的女人,惊慌失措地打断他的话,「我不难受。」要是再来一次蚀人心志的销魂前戏,她将堕落到何种境地?   为了表示所言不假,白皙藕臂主动环住他的颈背。「你继续,我没事。」   「是吗?」薄唇阴鸷一笑。   「嗯,你尽管继续,我没问题。」   她那副快点做、快点了事的反应,还真是侮辱他的男性能力。   所以她越急,他就越不如她的意。   被裹得紧紧的硬硕退出大半,缓缓在势力范围内戳弄,他按捺住想要狠狠冲刺的需求,温存摩擦那细致紧窒的肉壁,直到娇美的幽径不再紧绷,炙热粗长的男性才再度进占湿滑柔嫩的花穴。   「还难受吗?」他的手往下探,老练地抚弄她脆弱的部位。   在他细腻调情下,她已然适应体内的巨大,最初的不舒服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身体被火燃烧起来的感觉。   「不会……」背脊微微弓起,她呼息紊乱,连说话也娇软无力。「嗯……你……」身体被点燃,在欲望的折磨下,她已经不知所云。   「妳现在再叫我慢,」韩放盯着她,豆大汗珠从额头冒出。「绝对办不到!」   语毕,他狂猛地在她体内冲撞起来,犹如原始的猛兽鲸吞虎噬猎物,占有她的节奏既饥渴又野蛮,所有的技巧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全凭本能与需要冲刺,每一次挺入皆重重刺激她的欲望,每一次撤出又唤醒她莫名的失落,销魂的捣弄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重,在折磨她的同时也带给她无上欢快。   太放荡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道德感作祟,明明身体愉快地颤抖、抽搐着,无来由的恐慌却隐隐而生,让娇嫩的呻吟中,掺杂了几声听起来楚楚可怜的呜咽。   「可以了……呜……够了……」怎么有人一做做这么久,她已经成为他的人,他可不可以停止了?   「还不够!」回应她的,是更蛮横的贯入,他火烫的勃起加快速度驰骋冲刺,而她甜美水润的春潮,也从两人紧紧交缠的下身汩汩冒出。   「啊……求……求求……」求什么?求他停?还是求她自己的身体不要堕落地一再对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产生反应?   头脑太混乱,身体的知觉一直被进袭、被索讨,感宫浸淫在纯粹的欢快中,她根本无暇也无力去想她到底要求什么。   体内的快感越积越多,她的呼吸也越快越短,当她觉得快要昏眩过去时,韩放低头吻住她,然后,火山爆发似的高潮重重淹没她! 第三章   「老板最近好像比较放松。」   「对耶,虽然要求一样严格,但给人的感觉没那么冷酷了。」   「上次我有份草约打错,他没赏我冷眼,只叫我重做,我好不习惯。」大魔头是不是吃错药,要不怎么突然变得有人性?   四月底,最后一个完整星期的星期三,秘书室四位大小资深资浅秘书齐聚某家五星级大饭店吃中餐。   今天是秘书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都是老板日,唯有今天是秘书的节日,所以她们当然有特权享受一下喽。   「难道大老板谈恋爱了我们才变得好命?黄姊,总经理的行程都是你在安排,有没有内线消息可以透露一下啊?」即使念到台湾最高学府毕业,职场女精英聊起上司的闲话,还是跟市井小民一样八卦得要命。   「静薇,如果你无聊到想听机器人的行程表,我可以背给你听。」不愧是秘书室的老大,不靠昂贵精巧的PDA也可以熟记铁金刚老板繁忙紧凑的行程。   「没八卦喔?那算了。」今天是秘书节,把难得加倍的午餐时间用来听总经理枯燥乏味的工作行程未免太浪费。「我还是来考虑要不要加点甜点好了,噢……这里的提拉米苏棒得就算连吃三个也不会腻!」   「好啊,顺便外带几个回去让我家那只尝尝。」陷害男朋友的体重,是做人女朋友的乐趣之一,尤其今天午餐总经理请客,当然是有福要同享喽。   「敏瑜,妳要不要也来一客提拉米苏?」黄秘书慈爱地问着。这个进秘书室半年多的新人乖巧伶俐,很得秘书室头头的喜爱。   「啊,不用了。」原本专心吃着自己盘中的烤布蕾,被黄姊点到名后方敏瑜连忙抬头。「我肚子好撑,吃不下另一份点心。」   「怎么?怕男朋友嫌妳胖吗?」秘书室的大美女开口,身为世代有为女青年,她最看不起被男人牵着走的女人了。   「我没有男朋友。」虽然不想讨论感情问题,方敏瑜仍然老实招认。   「怎么可能?」   「我以为妳已经死会了!」   「对啊,妳这种宜室宜家型的女孩子最受男人欢迎了,怎么会没人追?!」   众人的惊怪令方敏瑜不自在。只是,她不习惯成为话题的中心,她的同事王静薇倒兴致勃勃打起她的主意。   「敏瑜,我有个堂哥刚留学回来,个性很,人也长得体面,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不太好吧。」方敏瑜尴尬地摇头,别说她现在处境特别,就算在三个月前那个她还很单纯的时空,她也没有办法接受王静薇的好意。   「考虑一下嘛,我堂哥条件很好,不好我不敢介绍给妳啦。」   「可是……这种认识方式好不自然。」   「拜托,什么年代了,脸皮别这么薄嘛。」这么乖的女孩不拐来当堂嫂太说不过去,王静薇力劝方敏瑜有好的对象要把握。「我堂哥是好丈夫好爸爸型的男人,跟妳很速配喔。」   速配又如何,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谈感情。总之,任同事口沫横飞说了半天,方敏瑜还是不肯答应。   「敏瑜,妳感情空白又不愿意认识新的朋友,该不会是喜欢上总经理了吧?」旁观的突然插嘴问。   「我没有!」方敏瑜用力摇头,她巴不得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她诧异地看着大美女,「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就好。」   总经理那张脸,那副体格男人味十足,想当初她进秘书室时可着迷了一阵子,只不过有句话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和上司共事之后她深深体会,还是离个性太凶太杀的男人远一点比较好!   「哎呀,喜欢也没用,我们这种家世普通的老百姓,总经理才看不上眼。」王静薇八卦道:「几年前不是有个大学女讲师和老板交往吗?那个女的不但脸蛋漂亮、身材一流、头脑又聪明,但一传出老董事长嫌女讲师出身太平凡,不够格当韩家的媳妇,总经理就把人家给甩了。」   哇,好狠!   连跟老板最久的秘书室头头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过,残酷冷血本来就是总经理的风格,她们也不太意外就是。   「妳从哪听来的消息?」黄秘书对那名女讲师有印象,总经理跟对方约会好几次,餐厅都是她订的,但是老董的放话连她这个资格最老的秘书都没听说了,可见传言的准确性很低。   「我叔叔的一位亲家是老董事长的御用厨师啊!」   这类从家丁仆吏之辈流出来的消息,可信度比八卦杂志的报导高多了。   「哇,总经理这么听董事长的话?」好奇地问道。   八卦女王摇头,一副专栏作家的口吻道:「总经理只是对事业比较有企图心。老董事长在乎门第,他这个韩氏集团的准接班人就尊重一下,反正总经理眼里只有工作,娶什么女人对他都没差吧。」   「什么样的女人都没差?老板不会是吧!」否则哪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不在意自己要娶的老婆是谁。「十个同志七个帅八个俊九个有型,老板长得那么优又长时间没有女性约会对象,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性向耶。」   「是吗?」这一点王静薇没想过,不过的推测似乎颇有道理。「下次有机会我来探听看看——」   「够了!」   喔喔喔,秘书室的老大发威了。   「闲聊就闲聊,不要越扯越离谱!」还想探听,当秘书室是八卦和流言的集散中心吗?   「可是明明就很有可能……」理直气壮的辩言,在顶头老大的凌厉眼神下终止。面对一名能将三个年龄从十几岁到二十岁的儿子制得服服帖帖的母亲,谁敢造反?   「开玩笑也得有界线。」   虽然今天是她们的节日,但也不能放松过了头,身为一名优秀的秘书,尊重上司是基本的职业素养,黄秘书可不希望手下的小朋友们聊得太开心而忘了应有的态度。   「流言蜚语听听就罢,别去做什么打探的无聊动作了。」偶尔八卦有益身心,但去追根究柢不但降低了格调,也容易沦落成没有脑袋的花瓶。   「而且,比起闲话,这个实惠多了。」黄秘书训话语气丕变,就见她拿出几个超厚信封,愉快地宣布:「秘书节快乐,这是老板发的犒赏。」   哇哇哇!女人的最爱,百货公司的现金礼券!   「好大方喔。」金额比去年多。   「当他的下属,实在很幸运……」   臣服赞叹的轻声细语,此起彼落地响起;不是中秋端午过年三节,很多老板压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叫秘书节的日子,上司却年年慷慨奖赏她们。   老板大方的回馈,是辛劳上班族的幸运。   望着一桌丰盛美味的餐食,拿着沉甸厚重的信封,方敏瑜深深觉得韩放真是一个懂得用金钱物质拢络人心的上司。   「是啊,我们真的很幸运。」柔嗓喃喃附和。   但是如果能单纯做一名秘书,才是真正的幸运。   方敏瑜只要想到她和韩放的关系,一颗心就紧紧抽痛。      ☆☆☆     ☆☆☆     ☆☆☆   「嗯……」   压抑的呻吟柔柔在暗室回荡轻绕。   「慢、慢一……啊……」悬在眼睫的泪珠,在高潮猛然袭击她时,颤然滑落脸颊。   「小可怜,这样就不行了。」沙哑嗓音透露出些许疼惜,但狠烈的冲撞太狂莽,丝毫不见半点怜香惜玉的体贴。   娇弱的嫩嗓低吟求停,希望覆着她的男人可以快快结束这蚀人心骨的进袭,她完全不懂她无助的啼喊有多挑逗、多刺激他的欲望。   「够了……」接连而来的极致快感,令她呼吸凌乱、体内肌肉颤抖,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喜欢,真的太刺激、太吓人、也太欢狂!「停……你停下来,好不好?」   薄唇低下,吻去滚落芙颊的晶莹泪珠。   悍猛的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请求,他抓了个软枕垫在她腰下,体贴地让娇躯躺得更舒适,但同时她的私密处也更对他敞开。   好棒!   战栗的娇穴将他束箍得紧紧,他深潜柔润之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活了过来,沉醉于她稚嫩的颤抖下,他每一条神经都欢愉得想唱歌,为什么这么娇小的身体,能够带给他如此巨大的快乐?为什么这么脆弱幽微的呻吟,随随便便就轻易影响他的感觉?   太过分。   不甘堂堂一个大男人遭小女人宰制,他用力蹂躏她湿润的禁地,狠狠地插入、残酷地抽出,享受那火焰般的快感,更强悍索讨她最直接的反应。   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高潮,就要昏厥过去,在神志散乱之际,她忽然感受到他精健的肌肉紧绷,体内深处的硕硬男根激动抽搐。   「呃……」当粗嗄的低吟逸出喉咙,他灼热的精华也一并奔射而出。   倦然瘫躺在舒适丝被上,方敏瑜以为他起身处理完保险套后会顺道留在浴室沐浴,不料那个有着完美体魄的男人很快又回到床上来。   「想睡了?」韩放问她。   方敏瑜虚弱地点头。好累,跟他上床比跑马拉松还喘,何况今晚连做两回中间都没有休息,这种时刻她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理会心底那股羞耻感,她想睡,睡一下就好,等一下就起床回家……   啊,现在几点?   倦眸才闭上没几秒,猝然警觉到时间上的问题;今天跟以往不同,韩放刚出差回来,他们开始得很晚,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做又做很久,她不可以因为很累就赖在床上,她该动身回家了。   结果,细嫩小脚踏上触感柔软的羊毛地毯,才走不到两步,她的身躯就被揽入一副厚如石墙的胸怀。   「去哪里?」浑厚的磁嗓在她耳畔响起。   「我该回家了。」   「不准。」韩放压低嗓子否决,不同意小秘书的打算。   「为什么?我们今天已经……已经……」小脸绷红,即使两人正一丝不挂地裸裎着,她还是说不出「上过床了」这几个字。   「已经如何?」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俊唇微勾,心情颇佳地逗问脸皮忒薄的小女人。   「已经那个了啊!」好恶劣,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硬要问。方敏瑜抬头怒瞠男人,但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热之后,她又没用地将眼眸垂下,视线定在他的胸膛上。   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居然说不出口!垂睇她红润细致的耳垂,韩放挂在唇边的笑意更炽,整整两周在北京处理分公司人事倾轧的疲惫更是一扫而空。   有趣的小秘书,不过是上床或做爱几个字,也能困窘局促成这样。   好笑的是,傻秘书竟然还敢瞪他,可惜,俏脸瞠人的神态娇滴滴的,一点威胁性也没有,她丝毫不自觉那副窘促柔弱的模样,有多么撩动男人的情欲。   「哪个啊?」佻薄追问稚嫩小女人,韩放的语气带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轻松。   「就那个……」羞愤的体热从耳壳蔓延到两颊,方敏瑜好气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特别容易脸红耳赤。   不想再交谈,素手搭上光裸健胸欲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握住柔荑不给走。   「我出差了半个月。」韩放讲话的速度悠悠缓缓,但暗藏其中的威胁感并不因此而降低。「我们才做两次。」怕小秘书不懂,他善心大发地补上一句:「两次是今晚的量——」   「这种事不需要挂在嘴上!」方敏瑜尴尬地低喊,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神色自若地讨论男女私密之事。   「很好,那我也不需要点明你欠我几次了。」   他要补他不在台北时的份量?!   他还要做、他还能做?!可是今晚他明明已经……傻眼的小女人呆呆地又被他带回床缘坐着,等她回过神,强势的他已经在做攻城掠地的准备。   「啊……」他戴保险套的流畅动作,狠狠愣住脸皮薄的小女人。   这三个半月,他和她虽然做了很多次,但天性害羞的她,每一次幽会时眼睛皆尽可能锁定在他的颈部以上,她从未仔细看过韩放的身体,   而此刻,方敏瑜坐在床铺尾端,浴室透出的灯光照亮这一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亢奋正雄壮昂扬地展现在她视线内。   如果她的反应快一点,就该别过头或闭上眼睛,但先被他还要再做的讯息吓了一跳,后被他近距离的雄伟勃起震撼住,她根本丧失了所谓的反应能力。   空气中,尚淡淡弥漫着他们之前欢爱的味道,而半暗半亮的房间,更加深了余韵犹存的激情;她怔怔看着他俐落撕开包装边缘,取出薄软透明的套子,当他用手指将套子前端小囊袋的空气挤出,愣呆的水眸透出些许好奇,当他灵巧地将保险套套上他硬挺粗大的男性,标致的小脸迅速晕开两朵嫣红。   好大。   想到这么硕大粗长的硬刀进占她的身体,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认为应该很痛,但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经验,她似乎并未因此而受苦。   是幻象还是作梦?不可能这么大的东西潜入身体却不会疼痛!   好奇心如同种子冒芽般,一寸一寸迅速滋长,终于压过内向害羞的本性。她竭力遗忘身躯被他挑逗抚弄时所产生的羞耻快感,假装此刻双腿围住他劲健腰际、臀部坐在他强壮大腿上只是一种运动姿态,她背脊微弓,好奇的美眸低垂,原本只打算看一下下,但粗长硬硕深入她体内的画画太写实淫靡,备受震撼的她一时移不开视线。   他确确实实拥有她!   重重帘幕揭开,埋在沙中的鸵鸟被狠狠揪出,一直以来,她说服自己这些夜晚都是作梦而已,幽会时她总是刻意封闭心灵,并且自我催眠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快感皆为虚幻;上班时她总是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勤奋孜孜力求当一名专业出色的秘书,彷佛如常生活,她就是那个过往旧有的自己,她没有太大的改变,也不曾沦落至那不属于她的世界。   但现在情况不同。   此刻,她亲眼见到他的男性和她的私密禁地如何水乳交融、纠缠不休,他一寸一寸侵入她,她婉转敞开迎入他,先是徐缓的节奏,待她适应他的戳入,狂风暴雨式的激烈驰骋紧接而来。   啊,她怎地这样不知羞耻?   肿胀充血的幽柔紧紧裹住他的亢奋,不排斥亦不抗拒,他残酷地充满她,她竟也湿润地接受他,甚至,脆弱的秘径对这一连串火热摩擦,产生了难以否认的欢愉快感。   「啊……」视觉上的刺激,令她比平常敏感,这一回合的高潮来得恁快,惊喜了正奋战冲刺的男人。   「乖女孩!」他展笑称赞,她的反应带给他莫大成就感。   不,她不是什么乖女孩!贝齿重重陷入嫣红唇瓣,她阻止自己再发出任何令人羞耻的声音。   岂料,硬被咬住的呻吟这一闷反而听起来更像淫乱冶荡的浪啼,她难堪极了,却又无法抑下一声又一声的娇咛。   「呜……不要……」不要再对她施展这么可怕的魔法了!   闭上眼,纤臂紧攀男人的颈背,将脸埋在他强悍的肩窝,她不敢也不要再看他们紧密交合的部位。   她抱紧他的刹那,沉沉迷醉于幽润娇穴的悍躯微微一愣。   「怎么了?」他停不律动开口问她。   她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出卖身体、葬送灵魂,这三个半月是她二十六年生命中最不光彩的时光,她一直逃避、一直假装、一直以为这是逼不得已,然而事实证明,她不全然是心底认定的那么牺牲。   啊,想到她是如何敞开自己欢迎他的进犯,方敏瑜就羞得恨不能有个深达地底中心的洞窟可以跳。   没有情感,她应该排斥、抗拒甚或抵御这么沉沦亲密的性爱;结果,她不但不厌恶,还堕落的享受着其中的欢愉……   感觉太曲折纷乱她无法厘清,生活太艰钜挣扎她难以承受。   点点滴滴遂积聚成压力,而压力罗织成一张巨网密密罩住她,无法逃开也不能躲避,方敏瑜只好更努力、更拚命工作,至少,在专业领域上,她还留有一些尊严!   这些细微转变,韩放全看在眼里。   他纯情稚嫩的小秘书,还是乖巧柔顺的性子,但床笫之间,她更害羞更容易脸红,工作上,她则更专注更拚命;那股心无旁骛、戮力公务的模样,活像在职场上冲锋陷阵的优质女精英。   啧啧,小白兔扮大金刚!   行程紧凑、每天忙到连喝一杯闲茶时间都没有的韩放,没发现他花了太多心思注意方敏瑜,只觉得娇柔小秘书拚命工作的模样非常诱惑人。   例行的周五幽会已不能满足韩放,北京出差完的几天后,某一日临下班前,韩放随意编了个理由,召可爱的小秘书进他办公室来。   方敏瑜还傻傻地捧着刚印出来的报表,想要认真向上司报告,岂料一向公私分明、事业至上的刚硬男人,在她一进到他的办公室时,就非常恶霸地拥住没有心理准备的她。   「今天不是星期五!」清脆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惊慌。   「那又如何?」醇嗓低沉反问。   铁臂锁住发窘的小秘书,刚棱肃硬的脸部线条放松放柔,韩放都不在意这里是办公室了,怎么会在意今天是几月几号。   「今天不是我们约定的日子,唔——」   抗议无效。   韩放低头攫取甜美樱唇,深深地吻她,蛮横巨掌同时袭向她衬衫上的衣扣。   哼,明明是纯真无辜的小白兔一只,穿什么剪裁俐落的套装?风格干练的服装、中性的及肩直发、深色包头高跟鞋,这些属于都市丛林的战袍,一点也不适合她。   小秘书空有一副职场女精英装扮,却时不时地耳热脸红,在冷硬色调的衣装包裹下,她稚嫩羞赧和纤弱温柔的本质,只会让在红尘万丈打滚太久的他,产生想要狠狠占有的卑劣兽性。   「那……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被剥个精光的小女人,盈盈水眸无助又脆弱。   「不可以。」   着迷地抚弄永远令他爱不释手的细嫩肌肤,很享受地对她做了个长长前戏之后,他草草脱掉衣物,迅速做好防护措施,愉快地将小女人抱到腿上跨坐。   最近他非常偏好这个姿势。   这样的姿态,他可爱的小秘书总会在爆炸性的高潮来临之前,用她娇柔白嫩的双臂紧紧抱住他。   一想到清纯害羞的小秘书会主动抱他,本性冷漠沉稳的男人竟然变得急躁兴奋。   大掌扣住纤巧细腰,火热勃起深潜幽穴,劲臀用力顶弄,蛮悍的侵犯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深,感觉到嫩径颤抖抽搐,她的高潮即将来临时,他更加剧速度冲刺,欢然赐子她极致快感。   「嗯……」紧紧抱住强悍健躯,不想听见自己丢人的呻吟,她将脸埋入他温暖的颈窝,颤抖地咬住藏也藏不了的嘤咛。   压抑的啼吟,深深撩动铁打的心坎,灼热的亢奋叫嚣着要倾射释放,但韩放硬是不从,他抛下欲望,陶然沉醉在小女人紧紧拥抱他的滋味中。 第四章   锐利冷眸盯着数字繁复的报表,俊脸上的神情寒肃得可以冻死人。   事情的发展出乎掌控。   不是财务报表出了问题,不是他的生活乱了节奏,而是那个稚嫩羞涩的女人占据他太多心思!   韩放可以放任自己从被压缩得很紧迫的行程中硬找出时间跟小秘书幽会,也可以纵容自己在办公室这般严肃的地点要了那温驯乖顺的小女人,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善类。   男女关系之于他,仅仅是肉体与肉体的撞击,过了初尝人事滋味的好奇阶段,性爱早被他归类为满足身体欲望的一种运动。   没有刻意禁欲,他的身体也仍有需求,但那是属于生理上的反应,跟工作上难缠又庞杂的挑战一比,上床这档事变得单纯且不刺激;再加上他的时间有限,这两年职位越爬越高,责任也越担越重,他并不觉得缺少了女人的生活索然无味。   图新鲜罢了。   韩放认为他对小秘书曼丽娇躯的着迷,全然是因为生理上的需求太久没有得到满足。欲望旷废过久,所以不顾时间、不顾地点,一心一意只想进入对方的身体,只要满足骨子里的兽性,他定不会再像个青少年般冲动饥渴。   因为再柔美妩媚的娇躯,新鲜感一过,吸引力相对变淡变薄。   韩放以为他对方敏瑜也逃脱不了这条定律。   然而,当她楚楚可怜地抱紧他,他不急着解放反倒抛下欲望、延长她拥抱他的时间,韩放便发觉到自己对小秘书着迷的程度未免太深!   「把去高雄的班机改早一个钟头。」   沉稳严峻的男人一浮躁起来,工作的速度比平常快上一倍。   韩放边审阅这一季财务报表,边听黄秘书报告敲定好的行程,「还有,我要看那份东京的市调。」   「总经理,那份资料还没译好,明天再给您好吗?」   「为什么?」黑眸冷冽,不满意下属的效率。   「对不起,我以为总经理不急着看,等一下我马上做。」大老板不高兴,饶是工作经验丰富的黄秘书也战战兢兢,她没辩解来自东京的市调报告昨天下午才送到,一迳想办法补救。「我尽快赶在总经理南下高雄前译好。」   「嗯,叫方秘书翻。」韩放喜欢小秘书的译笔,文风淡雅有致,即使是繁琐复杂的商业文件,她也有办法翻得清隽雅洁。   「报告总经理,方秘书今天早上请年休,不在办公室。」   小秘书没来上班?!昨晚在办公室的欢爱是放肆激狂了点,小秘书的身体因此抱恙吗?   「方秘书为什么请假?」浓眉凝敛端肃,韩放合上报表询问黄秘书。   「方秘书陪她母亲去医院,下午就会回来上班。」   她没事!凝敛的黑眉终于宽舒,韩放再度翻开报表,边看边交代:「打电话给方秘书,叫她下午不用来了。」   蠢女人,又没有急事,做什么医院公司两头赶,以为她纤瘦的身体很耐操很强壮吗?   「还有,那份市调等方秘书明天来上班再做,不必赶。」   明天再做?黄秘书有些傻眼,总经理刚刚的态度分明就很赶啊!   不过,即便年龄比韩放大上许多,黄秘书也不敢质问上司出尔反尔的指令,收了文件和,秘书室领头老大摸摸鼻子就要告退,岂料,那峻冷严肃的上司又问:「方秘书的母亲生什么病?不严重吧?」   「敏瑜她妈妈得的是肾癌。」秘书室的领头羊不是当假的,除了公务外,手下女孩们的感情和家庭,她至少都摸了个七、八分熟。「幸好发现得早,一年半多了吧,刚开始吃了些苦头,不过现在病况稳定下来,听说只要按时回诊、按时吃药就没什么大碍。」黄秘书自豪地报告细节。嘿,万能秘书就是要这样,就算老板的问题和公事无关,也要能对答如流。   只是,老板问那么清楚干嘛?而且,惯有的严峻肃寒口吻不见,还听得出几分真诚的关切之意。   咦,总经理何时改走亲民爱民的主管风格了?!      ☆☆☆     ☆☆☆     ☆☆☆   「明天晚上我不方便过去喔。」   电话这头的女声轻巧温柔,还带了些愉快。   「我那个来,不方便。」   终究脸皮薄,讲到生理状况,娇颜淡淡浮上红晕。   「可是之前——」挂在樱唇的笑意隐去,水亮明眸閤了起来。   电话另一端不知讲了什么,水眸无奈地张开,低低叹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赴约。」方敏瑜无力地按掉通话键,纤掌将手机掐得死死,结束和那个男人的通话后,愉快了一早上的心情,也宣告荡然无存。   她情绪低落,但有人相反,讲话可逍遥快乐咧!   「喔噢,有约会哟。」端着空咖啡杯的晃进茶水间,大老板不在公司的时刻,工作气氛总是格外轻松。「上次静薇介绍给你的那一位吗?」   忙着倒咖啡的没看见方敏瑜脸上不是期待约会的雀跃神情,方才进来时隐约听到赴约两个字的她,很自然将之联想到约会那上头去。   「不是。我跟静薇说过我还不想谈感情。」方敏瑜不知道刚刚的通话同事听见多少,尴尬地将手机藏到背后,小声解释:「总之,不是约会就对了。」   「真的吗?」喝了口咖啡,没注意到方敏瑜的不自在,悠闲地继续跟这位很秀气、很温柔的同事聊天,「可是,妳的皮肤好漂亮好水嫩,不像没有男人滋润的样子耶!」   说完还摸了一下方敏瑜的脸颊,在情海浮沉多年的她,对这种事最内行了,没有男性荷尔蒙滋润的女人,哪生得出如此娇嫩光润的肌肤啊!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的推测某部分准得吓人,方敏瑜困窘得耳根发热,但她绝对不会也绝对不肯泄漏自己和韩放的关系,轻声否认,「我皮肤一直以来都这样,可能从小喜欢吃水果的关系吧,和男人扯不上关系。」   「啊……妳脸红了!」   总算开了眼界,算不上限制级的话题,秀气同事的脸也可以红成这样,她之前看过几次方敏瑜面红耳赤的模样,但工作中没时间也没气氛看清楚,这是她们同事以来,她头一次有闲情逸致可以瞧仔细——哇,好妩媚好娇柔,她这个喝洋墨水长大的秘书室之花跟人家一比,简直大剌剌的不像个女人!   「敏瑜,我要是男人,一定很想跟你上床,光溜溜抱着这么莹润细致的肌肤,说有多销魂就有多销魂。」说完,又伸手摸了方敏瑜粉嫩嫩的脸颊好几下。   「不、不要开玩笑了。」方敏瑜窘迫地退了一步,慌乱逃离她好奇的手。   夸张的言语和举措,令她想起韩放刚刚在电话中说的——那个来有那个来的做法。   老天,是她太保守还是他们太开放?   明目张胆、百无禁忌地讨论这方面的事,不会太奇怪吗?   而且,那个来要怎么做?   她明明就……纳闷的情绪持续好一阵,直到隔天晚上要赴约,方敏瑜还不能接受之前她不方便时可以取消幽会,这次却偏偏不行的事实。   正值生理期的她没什么食欲,随便买了个超商三明治草草果腹,之后,在街上胡乱逛了好久,直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惊觉再不动身就会迟到,她才叫了辆计程车匆匆往敦化北路驶去。   韩放在敦化北路的那间房产,是他们秘密私会的地方。为了不引人注目,除了第一次在饭店外,他们之后都约在那里见面。   因为差点迟到,下了计程车后娇人儿急奔向电梯,好不容易进了电梯上了楼,赶着赴约的方敏瑜几乎是喘着气开门的。   「餐桌上有吃的。」   一进门,背对着她坐在沙发的韩放,盯着笔电萤幕跟她说。   啊?方敏瑜不解,除了头一次他们是用完餐才做外,之后的密会都没有包含吃饭这一项啊,今天为什么例外?   再说,如果还要用餐,她一定会拖到很晚才能回家。   「我吃过晚餐了。」方敏瑜没说谎,她晚上真的有吃东西。   「我还没吃。去弄一下,我马上好。」韩放转身望着她霸道地下令。   看样子,大老板要她陪吃就是了。   「那晚一点我还是要准时离——」   「我很饿!」他几乎是恶声恶气地截断方敏瑜的但书。哼,这个女人每次只在乎回家的时间,他会不知道接下去她想要说什么吗?   「……好,我去弄。」方敏瑜无奈地点头,乖乖听从指令。   面对这样一个峻冷强悍的老板,捧人饭碗的她没有反抗的胆量。   方敏瑜以为是简单便利的饭或面食,所以当她走进餐室,看见好多个精美豪华的盒子摆在桌上时,吓了一跳。   走近了,瞧清楚食盒上的名称与标志,原来是他们第一次时住的那间饭店的美食。方敏瑜猜想这些东西大概是韩放要人送来的。   天之骄子如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张罗这些。   不过,他怎么还没用餐呢?   偏头想了一下韩放的行程,他应该刚从应酬脱身,今天是招待香港来的客户,黄姊帮他们订的好像是中泰,照理晚餐应该吃的很丰盛才对,怎么肚子还会饿?   都几点了还没吃饭,这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三餐不定、工作超时,每一项对身体有害的事他都精通擅长,年轻时不觉得伤损,到老就——慢着,他健不健康干她什么事?!   除去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她只是他的下属,他又不是她的谁,做什么关心起这个男人的健康状况,多事!   方敏瑜有些不快地打开食盒,结果,原本就担心会太晚回家的人,在看见一盘又一盘的美食时,一股怒气隐隐扬起。   可恶,这么多食物,那个大牌的家伙到底想要吃多久啊?在意回家时间的小女人,闷闷地生起气来。   几分钟后,韩放进餐室见到的就是摆盘兼摆脸色,被大盘小盘食物弄得有些手忙脚乱的小秘书。   她柔弯的秀眉微微蹙着,莹莹水眸荡着薄怒,可人的柔顺婉约隐褪淡去,此刻挂在标致丽容上的,是罕见的娇俏嗔色。   真可爱,连生气都这么迷人。   黑眸凝视着她,刚棱的脸部线条霎时变得柔软,韩放眼角含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感,大步向她走去。   「怎么,盘子跟妳有仇?」他笑问。   「没有!」   若是别人,早对严肃冷漠的大老板居然会笑得这么无害而大惊小怪了,但方敏瑜不同,一来她情绪不佳,二来这几个月私下相处之后,她发现凛冽淡漠的韩放不是不会笑,只是笑的机率较少罢了。   「弄得铿铿锵锵的,不高兴?」小秘书越闷着气,韩放越想逗她。   「不敢!」是东西太多、包装太紧复、桌面不够大导致动线不良,她才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好!而且,从来只有他不高兴的份,她小小一名秘书,什么时候敢对大老板发脾气啊!   美眸忿忿瞠他一眼,又低头和那些精致的瓷盘奋斗去。   方敏瑜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很敢,韩放麾下没有员工敢摆脸色让他瞧,她算是头一个敢对他如此不敬的下属。   不过,荣遭娇瞠的大老板一点也不介意,魁伟健躯放松地站在灯光昏暖的餐室里,墨黑深眸带着笑意,愉快地欣赏小秘书忙乱的可爱模样。   「可以开动了。」   将外盒和包装上的垃圾拿去厨房处理,方敏瑜来来回回走了三趟终于收整干净,岂料还未落坐,她才刚宣布可以用餐,就被抓进韩放宽阔的胸怀里。   「都弄好了,可以吃饭了!」因为余怒未平,平日一有肢体碰触就羞得讲不太出话来的女人,难得颇有气势的伸张意见。   可惜小兔子般的气势对上恶狠大野狼,完全没有吓阻作用。   韩放慢条斯理低下头,密密覆上诱人甜唇,热烈地给了她一记长吻。   不是说肚子饿吗?为什么又……被吻完,气势也顺道被终结掉的小女人,红着脸低头不看他。「你不要闹了,菜会冷掉。」   「厨房有微波炉。」简单一句话打发掉,两只暖烘烘的大掌端捧住粉嫩脸蛋,他又要低头吻人。   「总经理!」这样拖下去,她要几点才能走人?纤手摀住蛮横的嘴唇,她看着他强调道:「我不方便太晚回家。」   是不方便还是不愿意?!现在的年轻人,出来玩没混到三更半夜哪叫玩,小秘书硬是要跟别人不一样,念兹在兹,满脑子都是回家的念头——该死,他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好啊,妳想早一点回家就主动吻我。」韩放恶声恶气地说,讲话时从嘴巴逸出的气息,热呼呼骚扰摀住他双唇的柔嫩纤指。   「吻你?!」柔掌迅速收回,没料到韩放会对她提出这种要求,方敏瑜吃惊低喊。   冷眉邪挑,点头回覆她的疑问。   「哪有这样……」恶霸,他刚刚明明已经吻很久了啊。   「快点,想准时回家就吻我!」韩放原先有点气小秘书一心一意在乎回家的时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看她又羞又恼,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哼,没道理只有他气闷快快,而她却太平无事像个局外人!   「不想回家,我们就这样一直罚站吧。」冷眸专注地凝视她,一副她不从今晚就别想走人的蛮横样。   「我吻……」没韩放恶狠,方敏瑜只能听令照办。   素手搭着厚实胸膛,脚尖使力踮起,她缓缓贴近他,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乌龟走路都比她快十倍,他有这么可怕吗?韩放轻叹口气,俯身攫住嫣唇,将羞涩小女人吻个彻底。   清雅幽香随着热吻深深沁入他肺腑,他吻着她、闻着她,全身热血激烈奔腾,静蛰的欲望也熊熊燃起。   大掌捧住俏臀压向灼热刚硬的部位,他总是控制不住身体对她的反应,她的柔软、她的甜美,每一次都唤醒他最深沉的渴望。   「给我!」沙哑的嗓音,沉沉向她索求。   给什么?被他占有性的唇吻得头昏脑胀,她根本没有能力思考。   他的舌探进樱唇,勾碰香舌明示她。   他要她也把舌头……光想像那个画面,玉颊就羞得发烫。   噢,可不可以不要?要主动吻他已经够为难了,还要用那种法式的吻法,她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要这样整她?   「快点,再慢吞吞,妳今晚就回不了家。」他的额贴着她的额,低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欲望。   「一定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   「废话!」他的则恶狠霸道,完全不留拒绝的余地。   被威胁的小女人,只能委屈顺从。   叹口气,水眸闭上,粉嫩双唇先触碰他的唇,好一会儿之后,羞涩的香舌才磨蹭探出,—点—点伸向他温暖湿润的嘴。   「唔……」她才进去些许,他就急切地将她含住吮入。   铁臂紧紧搂住她,濡湿的悍舌卷着她、缠着她、戏弄着她,每一个亲密接触都使她害羞不已,每一下执着舔吮都让她心跳加快,她的呼息中尽是他的味道,她的体温渐渐升高,强烈激狂的亲吻太煽情、太放荡,她的身体某部分好满足,某部分却莫名被空虚重重侵占。   不喜欢这股悸动和失落交融的矛盾感觉,那使她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她想开口请求他,别再如此吻她,但绵密挑逗的吻不断占有她的唇瓣,她根本无法启唇说话。   他比她更想停止这个吻。   她稚嫩的香舌如此柔美,她羞涩的反应如此醉人,每一次舌与舌的追逐都使他热血奔腾,每一回甜蜜的吮噬纠缠都使他的男性亢奋不已。   他比她更想停止这个吻,因为他想做的不仅止于此!   他渴望能够进犯得更深、拥有得更多;多想剥光她的衣服进入她娇媚的身体,多想用力在她紧窒甬径内狠狠冲刺,满足自己躁动狂嚣的欲望。   只是,这几天是小秘书身体比较脆弱的日子,不良如他,尽管认为在这个周期做别有一番刺激滋味,但他的小女人那样娇嫩,他无论如何不能为了贪一时欢快而伤损到她的健康。   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韩放将嘴移到她光滑细致的肩颈处,眷恋舔着她柔嫩的肌肤,着迷闻着她幽柔甜美的体香,本想再逗留一会儿,不过继续吻下去,他胯间热硬的欲望恐怕将压抑不住,他如果不想场面失控,嘴巴最好马上离开她美丽的脖子。   既然没打算做,为什么还把小秘书约来?   当韩放离开方敏瑜皙白粉嫩的肌肤时,如此疑问飞入他脑海。这般徒劳无功的行为,完全不是讲求效率的他会做的事啊! 第五章   真是糟糕,他居然陷下去了。   对小秘书的喜爱,已经超出肉欲的范围。   冷眸凝视对桌正在低头用餐的方敏瑜,韩放为自己迟来的领悟不快。   公事上,向来精明决断的他,这一回为什么如此不开窍?   明天晚上我不方便过去喔。   当他听见小秘书用轻柔快乐的声音拒绝他,向来沉着镇定的心,竟变得非常不平静!   愚蠢,他那个时候就该体悟到,自己对这个小女人在乎的程度,明显远远超越以往的女伴。   明天晚上我不方便过去喔。   可恶,听起来太愉悦,他反常地在乎着她,她却当他是豺狼虎豹,能不见就不见!   情绪越波动,深眸越显冷冽,韩放死盯苦方敏瑜,为这个发现怏怏不快。   他不吃吗?   对座的男人除了喝酒外,就是直勾勾地看她,被这样一双凛冽的冷眸瞧着,方敏瑜几乎食不下咽。   「再不吃,东西都冷了。」哎,即使莫名其妙被近乎敌视的眼神盯着,她还是看不得有人糟蹋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石,这几年亲人的境遇,让她深深体会到健康有多重要。   「人是铁,饭是钢,光喝酒是不会饱的。」不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酒,胃才受得住啊。   小秘书也会劝他吃饭!冷眸稍稍有了温度,韩放拿起刀叉,优雅地吃起迟来的晚餐。   见韩放开始用餐,不再盯苦她瞧,方敏瑜整个人轻松许多。   以为晚餐会在沉默中进行,毕竟她峻冷的上司向来不多话,而且除了一周—次的幽会外,身为秘书群之—的她,平常其实和韩放也没有太多交集。   「家里有那些人?」   韩放开口时,方敏瑜小小意外了—下。从尊贵峻冷的老板嘴里,听见如此家常平凡的话好奇怪……不过,他今天本就特别奇怪,想起韩放刚才硬逼她吻他,方敏瑜双颊又泛起红晕。   「妳家里还有哪些人?」韩放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除了妈妈外,还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妹妹。」虽然不知道韩放为何问这些,提及亲人,方敏瑜的神色总是特别柔软。   「令尊呢?」   「六年前去世了。」   六年前小秘书还是个大学生而已吧。韩放闻言蹙眉,沉了几分的眼神,掩着难以察觉的怜惜。   「怎么走的?」似乎不该掀起她难过的回忆,因为娇柔的嗓音有着轻轻哽咽,但韩放还是继续追问。   很久没和外人谈论过父亲,方敏瑜愣了一下才答:「心肌梗塞。」   那是猝死,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形下失去亲人,她必然十分哀伤。   「妳一定承受不住。」不是问句,他真实描述了她的心情。   方敏瑜讶异地望着韩放,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是长女,父亲走的时候,不管再难过她都必须坚强,她有荏弱的母亲要安慰,有年幼的妹妹要照顾,虽然她也想放任情绪大声痛哭,但妈妈和妹妹流泪的时候她却常常压抑着,因为,连她都崩溃的话,他们家一定撑不过失去爸爸的巨变。   「都过去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   「有些事即使过去了,回想起来仍然使人难过。」他看得出她十分怀念已逝的父亲。   方敏瑜低下头,韩放那种类似安慰的话语,奇异地令她有种可以倚靠的感觉。她好不习惯,因为这几年她一直扮演着家里支柱的角色,那段可以撒娇任性的时光,早已随父亲的离世而结束。   「我很好。」方敏瑜云淡风轻地说,因为她真的没什么不好。   逞强的女人!   黄秘书之前透露的讯息加上刚刚听见的,韩放轻易推测出小秘书大抵是他们家精神和经济上的支柱。   父亲亡故,母亲生病,才刚完成学业的手足……这一双纤弱的肩膀,竟然担着这么重的担子!   冰瞳凝视着她,为她的坚毅佩服,更为她的责任而愤慨,这样一个美好温柔的女孩子,不该过得如此辛苦!   韩放的脸色沉了下来,用餐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不过迟钝的小秘书毫无所觉,因为听到上司类似安慰的话之后,她一直低着头,尴尬地不敢看他。   「妳先坐一下。」   饭后,韩放帮她收整完桌面,两人又回到客厅,他指着沙发要她休息,便投人一堆公事中。   既然他在忙,她可不可以先走?   看韩放那样专心,方敏瑜纵然想回家也不敢开口打扰,何况她又记起,每个月收这个男人那么多「月俸」,老想走人好像也不太敬业。   挑子舒适的单人座沙发坐下,从包包拿出早先乱逛时买的书籍,方敏瑜默默看起书,安静地等待上司的下一个命令。   有温驯小秘书相伴,大老板做起事来特别顺手,花了不到预计的三分之二时间,韩放就完成今天的工作。   关掉笔电,韩放想送小秘书回家,却在收完东西后发现他的小女人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走至她面前,静静欣赏她安适恬然的睡容,韩放那颗冷漠惯了的心,忽而涌上浓烈的满足感。   小女人睡着的脸,纯真如不染尘凡的天使,美丽又娇柔。而他,何其幸运拥有了她。   想到每一次欢爱,她腼腆羞赧的反应,俊唇轻轻挂上笑意,大手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芙颊。   好细致。长指抚摸柔嫩肌肤,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引动情潮,不顾有人睡得正香,霸道的男人俯身对睡美人偷了个唇吻。   被恶狼骚扰,螓首微微摇动,轻呓逸出樱唇,那将醒未醒的模样让韩放知道他真的扰了小秘书的眠。   「这么浅眠!」他已经吻得够轻了。   一定是沙发不够舒服。收敛孟浪举措,韩放考虑要抱她去房间睡,犹豫是否会因此而吵醒睡美人的时候,他发现她膝上搁放着一本书。   是有关养生与健康方面的书籍。   看完书名,韩放认真地翻了一下内文,再度觉得小秘书真是一个孝顺细心的女孩。   她的父母必然慈爱仁厚,并以身作则,处处做好榜样,才能教养出这样考顺乖巧的女儿。   善良、温柔、孝顺、纯真、负责、正直……所有美丽的字眼,都不足以形容小秘书的美好。   墨黑深瞳怜疼地望着赢弱的她,更深的领悟却在此刻猛然炸向韩放——   敏瑜她妈妈得的是肾癌……   所以身为家中经济支柱的她,无论如何不能失业。   刚开始吃了些苦头,不过现在病况稳定下来,听说只要按时回诊、按时吃药就没什么大碍。   吃什么药?韩放知道许多治癌标靶药物,健保并不给付。而那些健保不给付的药,通常很昂贵。   小秘书不是他,他没什么道德观念。温善如她,一定是出于经济窘迫,逼不得已才答应他的提议,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一套对她太残忍,欢快至上的两性观念对她来说更如洪水猛兽。   被迫用身体交换所需,正直纯真的她,内心一定十分煎熬。   如果不是对方敏瑜的喜爱超过肉欲,恶狠如韩放,绝对不会有那个善心去深究小秘书接受这桩提议背后的真正原因。   自以为付出金钱换得她柔美的娇躯,一物换一物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商业交易,然而,他的为所欲为却蛮横地、残忍地构筑了她的痛苦。   瞅着娇睡的小女人,韩放越想越心惊,一股尖锐的冰冷从脚底直窜脑门,当他强势恶霸地夺取她美丽的身体时,他也摧毁了她平静纯真的世界。   原来,他就是让小秘书生活得很辛苦的元凶之一。   更糟的是,依她的性格和道德观,在这样放浪的男女关系里,小秘书绝不会也绝不可能有喜欢上他的一天——   体悟到这点,寒透骨髓的冷意笼罩他全身,凝视着眼前柔弱的小女人,韩放头一次尝到何谓悔不当初的滋味。      ☆☆☆     ☆☆☆     ☆☆☆   「妈,妳不知道我那个老板有多机车……」   方亮琦叽叽喳喳报告她的上班生活。毕业后,她留在系上担任助教,虽然工作地点也是校园,但社会新鲜人和学生的角色毕竟不同,总有一些适应不良的地方。   「那个实验学姊花了好多时间和心血做的,他凭什么把数据拿去用!」   「妳学姊不能拒绝吗?」做母亲不懂,只能伤脑筋地帮忙出主意。   「怎么敢?那个不要脸的人渣是学姊的指导教授耶!」要是敢拒绝,学姊还没到手的学位就危险了。「吼,好黑暗,早知道就不要留在学校工作了。」爱娇地轻靠着母亲的肩膀,方亮琦心情还是好郁卒。   「这个学期做完就辞了吧。」方敏瑜建议妹妹。   她本来就不赞成妹妹放弃学业,成绩优异的亮琦明明可以申请到名校研究所,她却固执地说要先工作,念书等她想念时再说。   「不要。这样好像一掐就扁的烂草莓,我不要辞职。」   「不是要妳逃避啊,只是——」   「啊,不要说了,轮到我们了!」方亮琦指着诊间前的号码灯抢白。   方敏瑜无奈一叹,为什么每次谈到学业,她乖巧清灵的妹妹总是持反对意见,她一直很爱读书的,不是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积极了?   「好吧。下次再说。」先暂停这个话题,以后再找机会说服亮琦。   如果她有韩放一半的威严就好了,酷酷的脸色一摆,再叛逆乖张的人也不敢不听话。   咦,怎么突然想起那个男人?方敏瑜微微一顿,她不是一直觉得韩放凛冽的脸色太冷酷不近人情吗?做什么羡慕起人家的威严啊。   「妈,我们进去吧。」摇摇头,把不相干的思绪赶出脑海,方敏瑜揽着母亲的手臂,跟妹妹一同陪母亲进入诊间。   「不错喔,医师说报告都很正常,一切!」每次回诊听到好消息,方敏瑜总是特别感谢老天。   「有妳们两只小母鸡盯着,我当然很健康。」   因为医师开的单子还没好,母女三人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边等边聊天。   「妳们放心,没看到妳们姊妹嫁人,妈不会舍得走。」身为一名母亲,这是最平凡也是最重要的心愿。方家妈妈慈祥地看着两个女儿,暗暗感慨如果丈夫还在,一定会很欣慰两个宝贝都好乖巧孝顺。   「好啊,那我跟姊都不要嫁人,妈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亮琦,不要跟妈开玩笑。」这小妮子,说这种话存心让她紧张。   年近花甲的她没什好求的,就算生病,就算老天爷早早收了她都没关系,只要两个宝贝女儿有好归宿、有幸福的家庭,她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敏瑜,上次我看到有人送妳回家,是想追妳的男同事吗?」   小女儿玩心仍重,还不到结婚的年纪,老大就不一样了,那段维持了近五年的感情结束后不见她交新男友,—定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拖累了她,她应该趁身体还行时,打算好女儿的终身才是。   「人如果不错,带回来给妈看看啊。」方家妈妈慈爱地看着女儿要求,希望能听到女儿已经展开新恋情。   妈看到韩放了引方敏瑜微微一惊,每次幽会完韩放都会送她回家,但时间那么晚,早已超过母亲的就寝时间,母亲怎么会看见他呢?   「妈,妳怎么这么晚睡?」惊讶过后,在乎母亲健康的孝顺女儿,先不管被发现了什么,倒是认真计较起母亲过了十点还不就寝的情形。   「没事,妈只有一、两次比较晚睡。」他们家房子是老旧公寓的三楼,从房间窗户看下去,不至于看不出送女儿回家的是男还是女。   「一、两次也不行。」喔噢,方家长女生气了,攸关健康大事,再柔顺的性子也会发火。「公司忙的时候,我在所难免要加班,虽然时间很晚,但我会注意安全,妈不要为我担心,早睡早起比较重要好不好?!」   「我知道,妳别瞎操心啊。」女儿就是太在乎她的身体才会感情空白,方家妈妈看着宝贝女儿,又窝心又难过。   本来想再多说两句,但看见护士开了诊间的门,方敏瑜只有作罢。   「亮琦,陪妈坐一下,我去拿单子。」   「没问题。」听得津津有味的方亮琦朗声应好。姊什么时候有对象了她都不知道,呵,待会儿来好好了解一下。「不过妈讲的那个温馨接送情,要给个详细报告喔。」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闪着浓浓好奇。   「想太多。」真是越大越调皮,那个她指着月亮说月饼也会相信的甜美妹妹,好像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   「不管,我要听啦。」   听什么?一抹苦笑爬上方敏瑜的脸,她和韩放的事掀开来太不堪,她瞒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对母亲和妹妹透露。   摇摇头,没再回应妹妹的要求,方敏瑜起身走向护士。   本以为拿了单子马上就好,但护士小姐却压低声音跟她交代:「方小姐,张医师有事要跟你说,你可以找个时间过来吗?」   「我母亲的病情有变化吗?」方敏瑜也压低声音,脸色转忧。   「不是。」   那就好。松了—口气的方敏瑜轻声跟护上道谢,然后收好单据带着母亲和妹妹下楼去。   照往常惯例,她留亲人在医院大厅候坐后便独自去缴费领药,本来办完这些事她们母女三人会一起坐车离开,但今天她找了个借口要母亲和妹妹先回家。   「妈,我以前部门的一个同事生病,也住在这家医院,我上去看看,妳和亮琦先回家好不好?」老天原谅她说谎,不过她真的想快点听到张医师有什么事要交代。   方才护士虽然没说母亲的病情有变化,她仍然有些担心。与其悬着一颗心回公司上班,倒不如现在就去弄清楚。   「以前的同事,那我们跟妳一起上去探病啊。」   「不用啦。」一起去的话就露馅了。「亮琦下午还要回学校,而且,出来好久,妈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对身体比较好。」   劝走家人后,方敏瑜又回到门诊区,不过,她等张医师看完所有病人才去敲门。   「不必再支付任何药费?」   听完天上掉下来的惊喜,方敏瑜几乎不敢相信。   「不用。本院一共有三个名额,妳母亲很幸运的是其中之一,以后妳们不需再支付药费,有个关怀癌患的慈善基金将会全额补助。」   这种事本来门诊时当面说明即可,但这位孝顺的小姐当初是背着她母亲选择较昂贵有效的标靶药物治疗,张医师不得不请护士私下跟方敏瑜约时间谈。   「方小姐,恭喜妳们。」   每个月能够省下钜额药资,十分值得庆幸,要知道全台湾有多少名亟需伸出援手的患者,等都等不到这样的机会。   「谢谢,张医师,谢谢您!」方敏瑜感激涕零,有了补助,每个月她可以省下十几万的支出,对一名平凡上班族来说,这如同中了彩券般不可思议!   对于她的感谢,张医师但笑不语。   行医二十余年,临床上他看过许多家属弃重病亲人不顾,也帮过一些孝顺的后辈隐瞒父母私下支付昂贵药费,不过,这是头一次有人以慈善基金会之名,指定特定患者接受全额补助。   张医师颇好奇他们的关系,馈赠者应当认识这家人或其中一名成员,否则不会特别指定方家母亲作为补助对象,只是,既然认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跟方家接触并给子金钱不是最快最方便?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追根究柢太八卦也太虚掷时间。   因此,被要求保密的张医师,很有道德地不去问那些有的没的,尤其,那位先生除了方家外还给了医院大笔预算,有了这笔经费,张医师可以再选两个有需要的病人接受帮助。   「这项补助下个月起生效,方小姐,以后妳不需再遮遮掩掩地拿单批价缴费了。」   「嗯,张医师,谢谢您这段日子的帮忙!」没有医师帮忙圆谎,她的母亲绝对不肯接受那些所费不赀的药物。   「不客气。」   张医师才要感谢她们,毕竟,其他病患因方家受惠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有些感谢毋须说出口,微笑送走方小姐,张医师将心思转移到该如何选出另外两名最需要帮助的病人。 第六章   太幸运了!   直到回到公司,方敏瑜仍有一种走在云端的不踏实感。   肩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整个人变得轻松许多,一想到每个月不必再缴那么多费用给医院,她就觉得好像在作梦。   不必再对家人说谎的感觉真好!以后,就算妹妹不小心看见医院的批价单,她也不必怕秘密泄漏,因为有了补助后只需缴交挂号费即可,批价处的小姐再也不会报出那个恐怖的六位数金额了。   天外飞来的鸿运几乎冲昏方敏瑜,高兴了好一会儿后,掌管家中经济的她,才终于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未来该怎么做。   现状已然改变——往昔靠着存款、薪水、兼差,甚至连银行高利率的小额信贷都借来支付庞大医药费的日子,确定不会再回来,所以她抛开羞耻心、用不正确的方法筹措金钱这种举动,也该立刻结束。   没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和那个男人的幽会她终于可以喊停。   她自由了,真的自由了!小巧嘴唇绽出欢喜笑意,她以后不必再瞒着家人和上司做那种不该做的事了!   满心感谢上天的恩赐,满脑想着要如何跟韩放说终止私会的事,天真的方敏瑜完全没考虑到,她的上司从来不是个好商量的男人。      ☆☆☆     ☆☆☆     ☆☆☆   又是星期五夜晚。   又是韩放的私人产业。   冰冷的空调安静运作,让盛夏的室内依然保持舒爽清凉的温度。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方敏瑜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她双手冰凉:心跳偏快,不过,手脚发冷不是空调温度太低的关系,心脏疾跳也不是紧张的缘故;她之所以反常,完全是眼前的男人脸色太寒太酷。   「希望总经理能够批准我的辞呈。然后,每个月额外汇入我帐户的钱,也可以停止。」硬是忽视韩放峻冷的神情,勇敢递出辞呈的同时,方敏瑜也明白表达终止这段关系的意愿。   韩放看着她,再看看那字迹工整的辞呈,凛冽的脸色酷寒到极点。   死脑筋的女人,终止他们的约定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辞职,她就那么想逃离他的视线?!   冷眸瞅视一脸忐忑的方敏瑜,韩放的理智逐渐被满腔闷怒攻占。他可以容许她想结束他们的关系,也预料到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向他提出这个决定,但这女人连工作也不要,完全杜绝他至少可以在公司见到她的机会,想到这点他就非常不爽!   「我为什么要批准妳的辞呈?」韩放恶声问她,惯有的平淡冷静口吻,被某个不知变通的女人气得更显严峻倨傲。   「总经理……」方敏瑜呐呐应声,没预期到韩放会是这样的反应。   当初,上司不高兴她违反人事规章私自兼差而开除了她,是她拉下脸请求他之后才有那个奇怪的提议,如今她想辞职,一切都回到原点了,依他干脆明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不应该不放她走啊!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一向不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算她的型恰巧符合上司的偏好,她也认为半年多的时间韩放该腻了,所以打从想要终止这段关系起,她始终没考虑过万一辞职不成她该怎么办。   「妳当我这里是旅馆还是便利商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韩放的心情越恶劣,脸色也越冷冽,俊伟的五官被怒气席卷,冻人的程度绝对可以和万年冰山比拟。   「可是,我愿意放弃工作啊!」方敏瑜很着急,不懂上司为何要刁难。   「哼,妳的意愿何时重要了!」冰瞳杀气腾腾,韩放不知是在对自己发脾气,还是在对坚持要辞职的小女人生气。「当老板的人是妳吗?」   「你——」好过分。她什么都不要,他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方敏瑜彻彻底底体会到这句古谚的真谛。眼前这个作风铁腕的男人,即使面对男女之事,手段也一样残酷无情。   工作上,她的上司就不是可以敷衍的个性,延伸到私人领域时,自然也不会太好相与。真是愚蠢,她怎能因为跟韩放吃过两次饭,看过他无害的笑容,就以为他是个可以商量的人?   秀眉重重拧起,方敏瑜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全身而退。再和韩放纠缠下去,将来亲爱的母亲若发现此事,一定会伤心至极,想到这儿,承受不起如此后果的她,惊慌失措得几乎掉下泪来。   凝望着她蒙上水雾的明眸,韩放的怒火霎时平息下来。没办法,他的心肠虽硬,却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   「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舍不得小秘书被弄哭,他放软了声调。   「真的?」她闻言惊喜。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听到分手有望竟高兴成这样,甫灭的怒火迅速复燃,他沉着自持的本性,一遇上小秘书就变得容易失控。   「没错。」不悦地直视一脸欢欣的小秘书,韩放隐含危险的声音沉沉宣布:「做我的秘书或女人,妳选一样。」   什么?方敏瑜重重一愣,完全不明白韩放开出这种条件的用意,   属于私领域的,她是绝对不会再跟他纠缠下去。至于工作,虽然韩氏的待遇优渥,工作也很有前瞻性,但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就算韩放肯留她,她也不能接受啊!   「可以两样都不——」   未竟的话语,被寒意冻人的冰眸歼灭。   「那样的话,我们就保持现状!」双眸微眯,越光火讲话的语调就越冰冷,韩放狠戾地盯着她,完全不接受她的选择。   「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第三种选项!」   「总经理……」面对这个冷硬的男人,方敏瑜完全无法可施。   「我很忙,不想再费心找一个合用的秘书。如果妳两样都不选,我们就保持现状!」寒声发出最后通牒,韩放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如果妳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人尽皆知的地步,我乐意奉陪。」   好过分,韩放竟然想让众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母亲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难过,她的名誉毁坏不打紧,最怕就是伤害到家人的心。方敏瑜意想不到韩放会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她,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放她走。   他是韩氏的准接班人,而她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秘书,他何来理由为难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员工呢?   「我……」想拒绝,但她承受不起被亲人知晓秘密的后果。   「我什么?不想选择就保持现状!」她的踌躇只会令他更暴躁更霸道。   「不可以再商量——」   「我长得很好商量的模样吗?」冷声打断她的话,韩放对小秘书摆出赶尽杀绝的恶状。   他不是在开玩笑!掩映于深邃黑瞳中的眸光太乖张阴鸷,凝敛于轩昂眉宇间的线条太残忍刚硬,方敏瑜不得不相信韩放的威胁。   默不作声地看着韩放,心中仿若有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压下来,承担不起后果的她只有一个选择——   「我继续当你的秘书。」方敏瑜无奈地说出决定。   「很好。」正是他意料中的答案,他绝不容许她做出两项都放弃的抉择。   瞅着她的冰瞳变得温暖一些,严峻的脸部线条也缓和几分,不过,大野狼即使心情变好了,蛮横霸狠的利牙仍在,就听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在结束私人关系前,有些东西也该总结清楚。」   他们的关系既不是年度业绩也不是财务报表,要总结什么?方敏瑜一脸警戒,她早该明白,这个跋扈的男人不会让她轻松结束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   「二月份第三个礼拜,三月第二、第三个礼拜,四月第……」   刚开始方敏瑜听得一头雾水,等到韩放算到上个月的第二周时,她终于了解,他点到的都是他公务繁忙无暇赴约,或她身体不方便的日子。   「提那些做什么?」他的记忆未免好得惊人。   「不做什么。只不过让妳知道我们一共错过多少次星期五的约会。」   那明明是见不得人的幽会,哪是约会——噢,算了,名称不重要,弄清楚他的意图比较要紧。   「所以?」方敏瑜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大老板又有什么附加条件。   「所以结束之前,我们把错过的补足吧。」   果然,恶狼符合她的猜测,对她提出了非常过分的要求!      ☆☆☆     ☆☆☆     ☆☆☆   「过来一点。」   被使唤的小女人瞟他一眼,纤足一动也不肯动。   「过来!」   被拒绝的大男人低头凝视正咬着粉唇的小女人,又说了一遍。   很威严的口吻,可惜她不但不听话,身体反而更往角落龟缩。   这么不合作,看来他只好动手了!   韩放巨掌一探,伸手将小秘书揽人势力范围内。   「啊……」方敏瑜惊呼一声,热气从耳壳晕染到双颊,小脸迅速羞红。   出品自德国百年名店的精巧莲蓬头,正流畅地洒下温度适中的水柱,热水原本冲淋着一副硕健体魄,不过一揽一抱之间,不甘愿的小女人也加入他的行列,弄湿身躯了。   「一起洗比较节省时间,有什么好害臊?」韩放伸手调整莲蓬头方向,小心地不让热水喷洒到她的秀发。「请问这位害羞的小姐,妳身体哪一寸肌肤我没看过摸过?」   方敏瑜听完双颊更加绯红。可恶,这个霸道的男人怎么能声色俱厉地跟她谈完分手条件后,又用这样痞得邪荡的口吻调侃人?态度的落差实在太大了!   「你……」算了。今晚一直屈居下风的方敏瑜,没力气也没那个脸皮回应上司令人困窘的话语,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后,她垂低眼眸道:「你先洗,等你洗完再换我进来。」   她没有跟别人共浴的习惯,即使与前任男友最浓情蜜意时也不曾如此。   「我先出去了。」一说完,她移步就要离开干湿分离的淋浴间。   「可以啊,那妳积欠的二十次,分日慢慢结清好了。」优雅的声调没有一丝威胁,却非常有效地制止了方敏瑜离去的步伐。   韩放先前说他们一共错过了十回的约会,而每回他至少要做个两次,所以她大概欠他二十几次;不过因为她急着分手,所以他很大方的将二十来次折算成一晚——就一晚,只要她一整夜都属于他,别像个灰姑娘似的,时间一到马上急着回家,他们的关系就可以画下句点。   「你明明说今晚过后,我就可以不必再过来啊!」为什么又讲出分日慢慢结清的话,他想食言失信吗?   抬头看向一脸无所谓的上司,方敏瑜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没用的小白兔,正站在表情温和但其实满嘴锐牙的恶狼前,只要一个不小心,下场就会很凄惨。   「如果妳一整夜都属于我,是那样没错。」意思是陪他洗澡也算在分手的条件中。「听话一点,今晚过后,妳就自由了。」   他叫她听话?她还不够听话?!   拜托,他不准她辞职,不准她今晚回家,每一项都如了他的意,还嫌她不够顺从、不够听话,当老板的人都这样霸道无理吗?!   恶劣、傲慢、嚣张、不近人情……腹诽上司好几句,不习惯与人共浴的方敏瑜多想逃出浴室,但分日慢慢摊还那些错过的幽会又将流于纠缠牵扯,她想快刀斩乱麻,想尽快恢复脱离常轨的生活,于是,没有本钱反抗大老板的小秘书终究收回了脚步,既无奈又困窘地蹙回莲蓬头下。   「开心点,让我们好聚好散。」   温暖的热水自他们侧方斜洒而下,因局促困窘而静默的方敏瑜,在听见上司出人意料的柔软语调后,惊讶地抬眼看他。   她望着他,那强悍冷酷的凶相已然消失不见,那无情凛漠的冰瞳如今变得深邃幽谧,她看不懂那双漆黑眼眸隐含的意涵,分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所能感觉到的,是韩放的确由衷地希望他们可以好聚好散。   「相处的这段日子,我让妳很不好受?」他看着她问。   对。方敏瑜很想这么回答,但当上司真诚地摆出和颜悦色的态度,生性温驯良善的她说不出伤人的答案。而且平心而论,这半年多的时间,韩放除了霸道强势之外,并没有真的欺负她。   追根究柢,她如果觉得难受,原因也不在韩放。   方敏瑜心底清楚,当初她若拒绝这项提议,韩放不会强迫她,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走。   「没有。」虽然不知道上司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变得客气亲善,她仍是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   「那么,让我们好聚好散吧。」他拉起她的手握着,边玩着她的手指边又说了一遍。   「总经理……」她想说他们并非男女朋友,好聚好散这四个字并不适合他们,但韩放低下头来,以吻中断她未竟的话。   微温的水流依然自莲蓬头斜洒而下,耗费百万的空调照旧精准地恒控室温,但这一记鸷猛热烈的吻,却让方敏瑜突然觉得浴室内热气蒸腾,失去了原有的宜人舒适温度。   他宽厚的手掌一只抚弄着她光滑如缎的雪背,另一只占有性地捧着她的脸,激烈地厮磨,老练地吮吻。那与生俱来的强悍难以掩藏,那汹涌的欲望隆隆而生,她以为在性爱上百无禁忌的韩放会在浴室里就要了她,岂料,一吻结束,他缓下攻势,伸手关掉莲蓬头的水后,竟开始帮她洗澡。   「啊……我自己来!」   一记蛮横的眼神,遏止了小秘书的抗拒。   方敏瑜又羞又窘,他沾着沐浴乳的大手肆意抚过她的手、她的肩、她的颈部,而后,来到了小巧耸挺的丰盈之处。   「总经理……」纤手按住他放肆的掌背,她窘迫得连脚趾都要烧红了。   韩放明白小秘书希望他住手,但他不要,幽黑眼眸专注地从她娇红芙颊缓缓览赏而下,她雪腻如凝脂的肌肤,粉琢可爱的蓓蕾,纤细的腰身与甜美的神秘禁地,每一寸皆使他疯狂,每一处皆令他迷醉,他不会因为这小女人的害臊困窘,就放弃伺候如此丽媚的嗣体。   足足欣赏了半分钟后,厚实的大掌开始搓揉她圆挺的乳房,他轻柔的抚触制造出细致泡沫,他缓慢的手法充满兴趣,那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她明白即使她想阻止也没有用。   「张开。」   当大手来到两腿间的深幽处,娇软的身躯顿时慌张地僵硬起来。   「那里我自己洗!」方敏瑜夹紧腿,宁死不肯连这个部位也被他服侍。   「好啊,妳自己洗。」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韩放拉着她的手打算指导她如何「自己来」的时候,脸皮薄似纸的小女人飞快地抽回柔荑。   「你、你……」可恶,算她输了。做不来此等淫靡的行止,她只能无奈地退让一步任他宰割。   纵使惋惜不能一起探索那甜美的幽壑,他仍欢然接下小秘书临阵脱逃所抛下的工作,当她是易碎的搪瓷娃娃般,轻柔且小心地将她全身洗得香喷喷。   「换妳了。」韩放在她掌心挤了些沐浴乳。   「啊?」   「有来有往才公平。」墨黑深邃的眼眸认真地瞅着她,明示害羞的小秘书轮到她动手帮他了。   这个不良痞德的男人!当他表示愿意用一晚折抵那些错过的幽会时,她就该想到今晚不会太好过。霸道、无赖、奸诈、过分……被气到乱了心绪的方敏瑜,闷忿地抓起挂在置物架上的洗澡浴绵,用力刷洗起眼前这副连一丝赘肉也无的精壮身躯。   小秘书发火了。绷了一晚的嘴角愉快地扯开,凝视着难得抛开羞怯、耍起任性的小女人,韩放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很好,他喜欢她发脾气,因为女人唯有对待情人才会使性子,听令行事那种模式,是给老板和员工使用的,他不稀罕当她的老板,心中所想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她的男人!   他居然……抓握着洗澡浴绵的小手,往下来到那劲健有力的腰腹部位时倏尔顿住。他的男性象征正生气勃勃地昂起,而她差点就要洗到……想到这里,脑中轰地一声,娇艳的绯色再度染遍她秀丽脸蛋。   「你……剩下的你自己洗……」早先的闷忿已然消失无踪,害羞的本性重新冒出,不适合走豪放路线的小女人不知如何是好,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   她仓皇失措的表情我见犹怜,没有一个男人忍心拂逆如此娇色。   「好,妳最大,都听妳的。」韩放顺着她的意,但小秘书仍处于严重尴尬中,听不出他话里的宠爱。   手足无措的她,任上司俐落地将两人冲洗干净,等她稍稍习惯如此亲昵的接触时,他已擦干她的身体将她抱回了卧室。   「唔……」一记长得不可思议的深吻,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样就不行了,好可怜。」刚毅的唇暂时流连至粉嫩颊畔,给予她吸取氧气的时间。   不过,就那么一下下时间,感觉小女人的呼吸顺畅了,他的嘴又回到她诱人的唇上,厮磨吮弄,轻柔辗遍她玫瑰般的唇瓣,蛮横索讨,重重吸咂她醉人的香舌。绵密的吻令彼此的呼息交融成一片,贪恋她清雅好闻的气息,他充满占有欲的舌热辣辣地探入樱唇,恣意品尝她甜美的滋味。   他抱着她站在床畔缠吻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的喘息太过急促,他才决定中场休息一下,将她抱至舒适的大床上平躺。   「总经理……」长吻甫歇,见他又要继续亲,她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   「太……」太久了。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奇怪,往日幽会时他也常常亲她,但之前的吻不像今晚,今晚的吻特别缠人,特别……温柔?   「没事。」方敏瑜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弄错了,上司骨子里的严峻恶狠根深柢固,温柔这种东西和铁腕冷血的他摆在一起太不搭调了。   「那么我们继续?」他客气地问她。   「啊,请便。」话一出口,方敏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嘛,都是他有礼的征询太反常,害她不得不跟着客套起来,请便这个字眼在这种地点、这种时刻,听起来真的好怪异!   她羞急得想躲到被子下,他温暖的手却缓缓摩挲她绯红的脸颊,深邃的黑瞳直勾勾凝着她看。   「好想现在就把妳吃掉。」低醇的声音裹着厚厚的欲望。   「你本来就……」话到一半,怕自己又说出奇怪字眼的小女人,咬住粉唇不肯再开口。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可爱,啊,她怎能这样的惹人怜爱?   「我本来就怎样?」韩放俯身在她耳畔低问,修长的手指滑过香肩、抚过玉颈,来到她完美巧致的乳房,或重或轻地揉捏拧弄,老练地爱抚着她雪嫩的玉肌,然后满意地发现那小巧乳蕾渐渐变硬,已有动情的迹象。   「说啊。」追问完,温润的嘴含住她的丰盈,放浪地吸咂那粉嫩的乳尖。   「呃……」不要,她才不要说,也不要发出那种丢人的声音!   可惜事与愿违,当骨节分明的长指探至幽秘的禁地,抚触搓揉她稚嫩的花瓣,循循诱引着她的反应时,娇媚的呻吟终究逸出檀口。   「啊……总经理……」不要一直摸她那里……   「你湿了。」当花穴泌出湿润,觉得颇有成就感的男人已无心追问小秘书藏了什么话,他低下身,拨开粉嫩美丽的折口,以唇舌膜拜那迷人的秘境。   「嗯……不……」直到他的舌侵入花穴,方敏瑜才发觉韩放正在对她做什么。「总经理!不可以……」混杂著惊慌与欢愉的颤抖,从两腿间蔓延至全身,不曾被如此对待过的她,无法理解那种备受宠爱的感觉从何而来。   「别抗拒,好好享受。」他抬头深深看她一眼,继续卖力地取悦她。   方敏瑜还是想阻止他,但他那疑似深情的一睇紊乱了她的心,他的嘴唇制造出的酥麻快感勾乱了她的理智,他反常的温柔体贴更迷乱了她的感官!   他不停舔吮、不断撩动她的反应,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欢愉一层叠过一层,幽穴内的颤抖加剧成抽搐,销魂蚀骨的抽搐绽放成淫浪的娇吟,她不但无法阻止他惊人的举措,更在极短时间内达到爆炸性的高潮。   「我可爱的小秘书……」她美妙的嘤咛深深触动他的心灵,她娇喘连连的媚态更勾动了他的欲望,于是在她高潮甫歇、神智犹乱之际,他迅速做好防护措施,重重侵入她紧窒的幽穴。   「啊……」好深好硬!   火热的硕硬狠狠进袭柔润幽径,她先是瑟缩了一下,继而被充满占有性的冲刺勾诱出第二波高潮。   「嗯……轻……轻一点……」粗长的亢奋重重戳入、抽出,带来强烈快感,娇柔的身躯承受不住连续而来的高潮,编贝般的玉齿紧紧咬住粉嫩樱唇。   「别咬。」那么用力,他会心疼。   「好多……太多了……」太多太猛的高潮令她害怕,她的身体变得彷佛不是自己的,一直不受控制地随他起舞。   「不要怕,我陪着妳。」韩放轻声哄她,埋在它花径内的勃起越战越勇,越来越深入她身体。   「可是……」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无助地承受他赐予的欢愉。   「乖,用心去感觉,不要怕。」韩放俯首柔柔吻住小女人,深潜入幽穴的亢奋疾速律动,既是夺取亦是奉献,他付出所有,宠爱怜疼地带她进入极致的高潮……      ☆☆☆     ☆☆☆     ☆☆☆   晨曦穿过窗户,照亮了一室奢华典雅的装潢,也照醒了酣睡的娇人儿。   这是哪里?   习惯在家里的床上醒来,当眼帘映人陌生的景致,睡意犹浓的方敏瑜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中。   「啊……」感觉到横抱在腰际的男性手臂,她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天,他们居然在床上厮混了大半夜,太放荡了!水眸羞然闭上,不敢继续回想背后那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昨晚是如何炽烈地占有她。   红着脸躺了一会儿后,方敏瑜小心移开韩放的手,蹑手蹑脚地下床,希望没吵醒熟睡中的他。   都结束了!   她应该觉得开心解脱才对,可不知怎的,昨夜她累极睡着前韩放那一记柔情似水的长吻,不请自来地闯入脑海中……   她应该进浴室洗掉这一身堕落的味道,可却动也不动地呆坐在床畔,看着他即使睡梦中仍显露出酷悍气质的俊容……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霸气强势的模样依旧,但昨晚激情时,那些狂猛火热的进袭却多了几分温存,添了几许缱绻,尤其一想到他的嘴对她……啊,停止!她到底在做什么?该走不走,竟坐在这里研究韩放的反常!   摇摇头,遏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方敏瑜起身进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擦干身体、穿妥衣服后便准备离去。   「再见。」临走前,她对着仍未清醒的男人无声地说。   不,她说错了,这个地方她不会再来,从今而后,她又是原来的她,那个实实在在付出劳力和心力,用正当方式赚取所需的平凡女子。   放下钥匙,忽视心中复杂莫名的情绪,方敏瑜轻声走出卧室,走出大门。   在她转身的刹那,早已清醒的韩放终于睁开眼睛,他没有留她,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她纤秀的背影,静静地目送她离去…… 第七章   入冬后,秘书室忙翻了天。   忙碌的原因虽然和繁重的公事脱离不了关系,但始作俑者却是秘书室之花 ——她大小姐闪电结婚当新嫁娘去,向公司请了二十几天婚假,少了一名成员的秘书室人力因此变得相当吃紧。   「劳基法规定的婚假不是八天吗?就算公司按年资加乘给假,也没这么夸张啊!」想到今晚又要加班,王静薇不禁哀号。   秘书室平常是很忙没错,但严谨冷酷的老板向来讲求效率,她们比较习惯上班时间内就把事情做完,加班这种玩意只有在业务真的十分繁重时才会在秘书室现身。     「连年休一起请,才能放那么多天假吧。」   「哼,咱们施大小姐的年假,恐怕早在年中时就所剩无几了!」   「那么她可能连明年的年假都一起预支了。」方敏瑜开玩笑地说。她们几个女生的感情其实很不错,王静薇大概是忙坏了,才会烦得叨念起远在欧洲度蜜月的同事。   「可恶,自己逍遥快活去,留我们在这里做牛做马。等销假回来如果没贡上厚礼,看我饶不饶她!」   「等妳结婚不就换人逍遥快活去?别抱怨了。」秘书室的大头头开口。现在的年轻人真好命,去瑞士滑个雪也要请那么多天假,想当年她度蜜月时可是只有垦丁花东三日游。   「我才不想结婚,本小姐最近对当单身贵族比较有兴趣。」正跟男友冷战的王静薇,此时可是对婚姻严重感冒中。   「既然如此就跟人家分手啊。」   「黄姊!」怎么劝她分手呢?   「如果不想分,就别三天两头耍公主脾气,否则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磨。」   「我哪有耍脾气……」王静薇委屈极了,犯错的人又不是她。「他上酒家又不是我逼的,难道还要我去赔罪求和?」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缄默,黄秘书和方敏瑜这才知道,小俩口这次冷战这么久的原因。   方敏瑜见王静薇流下眼泪,急忙递上面纸。「静薇,妳不要难过……」   「你不知道,他不是只有陪客户喝酒而已,他还点了小姐出场……他真的……」说到生气处,她的声音都嘶哑了。   「会不会是误会呢?你男朋友看起来很老实啊!」   「误会!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他就是带酒店小姐回家被她撞见才肯从实招供,若不是她那天临时起意去找男友,男友铁定隐瞒到底。哼,这就是她老实可靠的男、朋、友!   王静薇越想越火大。   「黄姊,我要请假!」眼泪一拭,心情跌至谷底、再也不想拖下去的王静薇,决定马上就去找那个不要脸的负心汉彻底做个了断。   感情遭受严重打击的悲愤女人,抛下工作拎起包包,说走就走,让秘书室的大姊大头痛不已。工作都已经做不完了还出这种状况,有没有主管像她这么难当的?   「敏瑜,我就剩妳了,妳可不准再给我出问题!」   「我不会。」她目前没男友,更不可能请什么婚假,会认真上班。「可是静薇她——」   「别替她担心,这种事婚前发现比婚后知道幸运,我们要烦恼的是落后的工作进度。」   明天有两场重要会议,下午还要去机场接来自东京的客户,更可怕的是,该给她们铁人老板的某份报表她还没弄好。   「敏瑜,妳先帮我送这个进去给总经理。」这两份从律师事务所快递过来的草约大致已经定案,先呈上去让老板批好了。   「给总经理的吗?」原本还担心着王静薇,听见秘书室头头的指派后,方敏瑜稍稍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好,我马上去。」   没问题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近来已能自然面对上司的小秘书接过草约,衔命乖乖送件去。      ☆☆☆     ☆☆☆     ☆☆☆   「总经理,请问还有其他交代吗?」站在韩放的办公桌前,方敏瑜询问正低眸阅读文件的上司。   「妳等我一下。」   虽然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她,但老板最大,方敏瑜只能听令等候。   她乖乖地站着,偌大的办公室除了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外,相当安静。等待中,视线往沉稳偏冷的装潢欣赏了半圈,最后落在专注于合约内容的上司,方敏瑜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忽生一股不可思议之感——她居然待了下来,没有离开这个工作……   去年与韩放了结私人关系时,方敏瑜以为继续留下来当他的员工,只会提醒她,她曾经如何堕落地出卖自己;不料事实出乎想像,一年过去了,刚开始她的确觉得难堪,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难堪奇异地转化成尴尬,尴尬了一段时日后,她竟渐渐恢复自尊,能够用平常心对待眼前这个男人。   甚至最近,她跟他讲话时不会再回避他的眼神,已经进化到能够保持礼貌地回视他了。   这些转变,方敏瑜初时还以为是她脸皮变厚的缘故,但很快的,她发现韩放的态度才是影响她心境的关键。     眼前的男人在他们「分手」后,果真信守承诺,对她不再有任何逾矩的行止,工作上有所接触时,他也公事公办,不但当她是专业秘书,而且没提过半次那场她亟欲忘却的交易。   时光流转,没想到她和他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多,而那段令人难以启齿的关系,现在居然变得有些模糊……   「就这样,跟李律师讲可以拟正式合约了。」   嗯,不要再胡思乱想,要认真工作!上司的交代让方敏瑜拉回漫游的思绪,她集中注意力,专心聆听指示。   「月底就要签约,请李律师尽快定稿。」浏览完毕后,韩放更改了几条细目,这类跨国性商业合约动辄得咎,虽然两份都是续约,但条款的增删修订,一定要透过专业律师审阅比较保险。   「好,我会跟李律师联络。」   「等等!」   原本方敏瑜接过文件就要回去秘书室,但韩放的话又让她留了下来。   「妳们秘书室最近的效率似乎不太好。」韩放看着她问。   啊,被发觉了,不愧是以精悍作风著称的上司,她们才手忙脚乱几天而已,敏锐严厉的他就发现了。   「这个礼拜事情比较多。」方敏瑜看着韩放,虽然耳根不争气地泛热,她仍不卑不亢地解释道:「我们都很努力认真,而且已经连续加班好多天。」实在是少了一名人手,然后这阵子事情又特别多,她们绝对没有摸鱼打混。   「加班至深更半夜,然后隔天精神欠佳地做事?」这种效率非常不可取!韩放对小秘书摆出严峻脸色,彷佛不满她们最近常常加班。   她们没有精神不济,她们非常努力工作,而且这阵子加班的部门又不是只有秘书室而已。   事关秘书室名誉,即使个性温柔平和如她,声音也不禁微微提高,「总经理,工作比较多时,公司其他主管也——」常常忙得睡办公室啊!   辩解的话,被上司峻冷的目光遏止,方敏瑜看着韩放,心中顿觉有些委屈,因为就算秘书室最近效率比较差,也是非战之罪呀。   「桥归桥路归路,那些经理有该负的责任要负,和你们不一样。」不是没看出她的委屈,不过韩放仍没放软语气。   「我知道不一样,可是我们体力又不差,绝对足以应付加班……」   这抗议的呢喃不够小声,所以韩放清楚地听见了,却没说什么,只是在低下头继续埋首工作前,淡淡地扔了一句——   「施秘书销假回来之前,叫黄秘书去楼下调人支援。」   她有没有听错?事情一百八十度转变,韩放不继续骂人,反而下了让秘书室增加人手的指示!   「真的吗?」方敏瑜有点不敢相信。   「我像是在开玩笑?」他冷冷地反问回去。   的确不像开玩笑,不过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默默地看了韩放两秒,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方敏瑜最后仅道:「那谢谢总经理。」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好奇韩放为何突发善心,却也没道理把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往外推。方敏瑜道完谢,开心地回秘书室向黄姊报告这个好消息去。   耶,有帮手了!而且她刚刚跟韩放讲话时,态度相当自然,虽然脸颊好像又不争气的红了,但脑袋却没再胡思乱想。方敏瑜踏着轻松的脚步离去,完全没察觉到某人的心思。   直到办公室的门合上,韩放板起的冷脸才柔和下来。   笨蛋,那些耐操耐磨的经理,怎么能和娇嫩嫩的你相比?   抬起头,他贪恋地闻着空气中隐隐残留的淡香,回想她动人的一颦一笑。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刻,凛冽狠酷的黑眸才会泄漏出些许深掩的情感。      ☆☆☆     ☆☆☆     ☆☆☆   调来的支援确实帮了不少忙,不过秘书室有人正处于结束恋情的低潮期,如此一正一负相消抵,方敏瑜仍然忙得焦头烂额。   刚刚开完一场财务会议,她应该速速将文件收整好,然后回秘书室继续奋战才对,但突来的状况却教她呆愣在原地,一脸绝望。   「怎么了?」   「笔电当机……」完了,热腾腾的会议纪录还在里面,电脑临时出这种问题,她根本来不及存备份。   主动询问的那人低声说了个补救方法,方敏瑜摇头道:「没有用,我刚刚已经试过好几次——一   她原本以为是某个还没离开的经理好心要帮她,结果头一抬,却看见意想不到的人。   「总经理?!」方敏瑜重重一愣,她记得上司开完会的下一个行程是南下高雄巡厂,怎么还没走呢?   没理会她的诧异,韩放又询问一遍,自觉犯错的方敏瑜只好据实报告,她的电脑好像挂点了。   「应该是中毒,看样子不送修不行。」只要硬碟没挂掉,资料都有可能救得回来。「有急需使用的资料在里面吗?」检视完笔电后,韩放望着一脸快哭出来的小秘书问。   「刚刚的会议纪录。」方敏瑜低声回答。其他资料她都有备份,唯有今天打的来不及备档。   防毒软体也挡不掉的病毒一定很厉害,方敏瑜本来还期望会不会是风扇或键盘故障,没想到她的笔电居然真的中毒。   「我现在就拿去修!」等电脑公司的人来收件就太迟了,生怕档案已经尸骨无存的方敏瑜,脸色苍白地抱起笔电,急急忙忙就要离开会议室。   「等等!」韩放唤住她。   「总经理还有事?」   「为什么这么急,有其他问题吗?」当机而已,熟知她的个性,韩放不以为这等小事会让细心的小秘书慌成这样。   「我怕档案救不回来。」平常还好,会议室有录音设备,如果档案真的回天乏术,她还有补救的余地,但这两天她实在忙昏头了,刚刚开会到一半时,她才猛然记起她今天忘了录音这个步骤。   「我想我打字的速度绝对跟得上你们,—次而已,就算没录音,应该也不会有问题,没想到电脑竟然当机……」   韩放听完后终于明白她心急的原因,忖了忖,他先是要方敏瑜坐下来,然后拨了通内线要黄秘书帮他更改高铁的班次。   「可是这样总经理会来不及回来参加仑锋集团的酒会!」电话那端,秘书室的领头羊一听老板要延后行程,急得直跳脚。这场庆祝酒会可是老董交代下来要总经理参加的,晚上总经理如果没现身,老董一定会大发脾气!   「来不及就算了。」   这是从工作狂老板口中说出的话?她耳朵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听错啊?黄秘书犹自拿着话筒震惊,这一厢韩放早已挂掉电话,悠然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方敏瑜身畔。   「来吧,趁我记忆仍新,妳赶紧把纪录再写一遍。」   他要口述让她记!方敏瑜又惊喜又不敢相信,「总经理不是要去高雄?」   「不急。」   真的吗?可是刚刚黄姊好像很急很为难的样子,她离电话好几步的距离,都还可以听见黄姊失控的声音。   「如果妳继续发呆下去,我不保证头脑里那些数据还能完整无误!」韩放凶恶地恐吓她,但那双深邃的瞳眸却少了惯有的肃杀冷峻眼神。   「喔!」害怕数字有误的尽职小秘书慌忙抓来纸笔,准备开始重新抄写会议纪录。照理她应该立刻进入工作状况才对,但上司过于平和的眼神却令她纳闷,奇怪,要求严格的他怎么没骂人,反而主动延迟行程留下来帮忙……   「专心一点,字软趴趴的,要写到民国几年!」   冷厉的斥喝当头而下,挨了训的笨蛋在听见上司严肃的口吻后,萦绕心头的那股闷乱感觉渐渐烟消云散。   「就这样,还有哪里不清楚?」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会议纪录重现,该赶高铁的某人终于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没有。」方敏瑜摇摇头,欣喜地检视失而复得的纪录。   「那就好,我走了。」   「嗯,总经理再见。」方敏瑜礼貌地起身目送上司,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不过,她没有时间厘清心头莫名的感觉,因为经此延宕,等着她的工作只多不少。   哎,可不可以早几天回来,静薇可不可以别那样伤心?她好担心静薇,好想念四人合作无间的日子喔。   十天前,她们秘书室的效率无可挑剔,她不会粗心大意到连一份会议纪录都差点搞砸,静薇没有为情所伤、失去笑容,黄姊没那么急躁抓狂,总经理也没有……没有……   繁重的工作压力下,那股闷乱的莫名感觉,那双柔软温和的反常眼眸,浅浅地蛰伏某个笨蛋心中,偶尔,在她极少极少的休息空档中,有那么几秒钟,那双如深海般难解的黑瞳,会窜上心头轻轻盘旋。      ☆☆☆     ☆☆☆     ☆☆☆   「跟我下楼买点东西。」   这天,在晶华开完一场会议后,方敏瑜乖乖跟着韩放来到酒店的地下楼层。因为有一名重要长辈兼重要股东生日,黄姊交代她开完会后陪总经理去买生日礼物。   这种送礼事宜本来都由秘书室最资深的大姊大打理,但最近实在兵荒马乱忙翻天,黄大秘书不小心疏忽了这档事,所以只好请今天随行开会的小秘书,利用空档陪老板完成这件任务。   方敏瑜有些尴尬,除了前男友之外,她没有跟其他异性一同购物的经验,而现在她竟然跟工作狂老板逛起街来。走在韩放身旁,她偷觑上司一眼,但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又让她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嗯,买个东西很快,事情应该没她想像中困难。   瞬瞬眼,将视线移至明亮宽敞的购物空间,方敏瑜好奇地浏览起位于五星级饭店地下二楼的世界精品聚集区,她不再胡思乱想,只管尽职地帮忙上司选购礼物。   在她欣赏周遭环境的当口,一双深邃黑眸也低调地跟随着她,生怕被她发现。尽管十分珍视两人独处的时光,韩放仍旧摆出严峻的脸色,一副生人勿近的酷样。   有几次,当她的视线移到他所在方位时,他才转而观看那些名牌,一旦小秘书改变视线,他的目光立即又回到她身上。   就这样,她看她的,他也看他的,在某人特意拖慢速度的状况下,他们晃了很久才逛完一圈。   「总经理,你看到想买的礼物了吗?」方敏瑜蹙眉询问。怎么办,黄姊交代她得帮忙出主意,可是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妳有没有建议?」看着她苦恼的神情,韩放不禁有些好笑。他还没遇过逛街逛得这样痛苦为难的女生。   「没有。」叹了口气,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方敏瑜觉得自己有点无能。身为一名秘书,像这等替上司选购礼品的事务,她应该要有很多主意才对啊!   好可爱。她娇嫩的耳壳红润润的,依然是那副内向易羞的性子,依然是那副尽责认真的态度。韩放情不自禁盯着小秘书,多想拥她入怀,吻去她眉心的秀折,吻入她道德感浓重的心,但他没有。   深深地望了她几秒,他随意指了一家名店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热烈的注视让方敏瑜心跳乱了几拍,有一刹那的时间,她觉得韩放鸷猛炽烈的目光就要穿透她的灵魂,她明明没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却有一种被索讨的强烈感觉……方敏瑜呆望领路先行的韩放,疑惑那个拥有顽健背影的男人刚刚为何那样看着她……   「进来啊!」   冷凝的召唤声打断她的疑惑。   韩放站在精品店门口,凛冽强悍的气质一如以往,方敏瑜看着他,一肚子的纳闷霎时消失。是她想太多了,韩放不可能那样看着她,刚刚一定是她眼花了!   「嗯。」迅速跟上韩放,那奇异的感觉被迟钝的她抛在原地。   他差点吓着她了。时机不对,他应该跟小秘书好好保持距离才是。   韩放硬生生抑下情感,为了不重蹈方才的失误,他故意板起脸孔,随意挑了几件皮包,然后用严肃疏冷的态度说道:「方秘书,这几个妳选一样。」   方敏瑜对昂贵的名牌没有概念,但是为了善尽秘书职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这个不错。」仔细思考后,她指着其中一个款式素雅大方的手提包。这皮包真的很好看,就不知道合不合那位长辈的喜好。   「不好!」   别说长辈,连老板这一关都过不了。至此,稍早的疑惑完全消失,什么炽烈的眼神,明明就是冻死人不偿命的冷眸,方敏瑜挫败地看着韩放应道:「那总经理自己挑。」   「你们女生的东西我怎么懂?」   不懂还要否决定她的选择?方敏瑜气闷极了,她控诉地回视凛着一张脸的上司,赌气地不打算再提供任何意见。   无视她的不满,韩放故意恶劣地说道:「我姑妈那个人生性爱花俏,这种朴素平凡的提包送了准让她冰在柜子最角落。走吧,我们再看看。」   语毕,他大方地领着小秘书走人,步伐相当优雅从容。   方敏瑜打赌他们背后的店员一定气坏了。这人怎么这样张狂,不买也别出声糟蹋人家的东西啊!   「这件怎么样?」悠闲地在精品街逛了一会儿,韩放停在某个橱窗前,指着透明玻璃内的一件洋装问。   方敏瑜本来想闭嘴不应,但黄姊的交代牢牢挂在心中,尽责的她只好忘记刚刚的赌气,仔细地看了看橱窗内的衣服,提供上司意见:   「剪裁不错。不过,应该不适合年长的女性吧?」这很明显是属于年轻族群的服装,当真买了,总经理的姑妈一定不会满意。   「嗯,我想也是。」   咦,被赞同了?方敏瑜差点就要觉得韩放挑选礼物的眼光无可救药。   「过来一下。」逛了好半天,平常行程满档、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这会儿却不把时间当时间似的慢慢晃,在她逛到双腿快发酸时,终于被拉进某瑞士名表专柜。   「你戴戴看。」韩放挑了几款女表,要她充当现成的模特儿试戴。   「可以吗?」方敏瑜略微拉高袖子,将戴了新表的手往前伸。   韩放看了看小秘书,见她一脸认真,已无任何芥蒂,大掌便自然而然地握住秀腕端详,不过看了一会儿后他仍然不满意。   「太素,再换一只。」   具有专业涵养的柜长一脸冤枉,「太素?!韩总,您上次明明——」   「上次什么?」   睇了记冷眸,机灵的柜长马上住口。同一只表,上次很欣赏不代表这回也要很喜欢,顾客至上,尤其是花大钱的大客户,就算顾客一次想试戴几十只表也得热烈欢迎啊!   「再试试看别的好了。」并不明白某个想多接触她的男人的心情,方敏瑜就事论事,纯粹以那个爱花俏的姑妈为考量。「要华丽一点,对不对?」小秘书认真地看着上司问。   「对。」低头掩去眸心的愉快,韩放缓缓帮小秘书脱下其实很典雅高贵的手表。「要送给重要长辈的礼物,我们多试试。」   于是,方敏瑜被状似挑剔的上司穿穿戴戴近十只名表,就在她眼花缭乱、觉得每一只都差不多时,韩放才终于喊停。   「慢慢来,送礼用的,包漂亮一点。」刷了卡签了名,韩放要方敏瑜先在这里等候。   第一次逛街逛到这么累,所以方敏瑜根本没力气问上司要去做什么,需不需要她帮忙。结果店员才包装好手表,韩放人就回来了。   「给秘书室的,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哇,巧克力!方敏瑜看见提袋时眼睛一亮,刚刚东逛西逛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牌子黄姊以前请过她们,手工制的巧克力口感细腻醇厚,带着微苦的纯巧克力口味她尤其喜欢。   「谢谢总经理。」她绽笑道谢。有了美味的巧克力,这两个钟头的疲累霎时一扫而空。   「不必太感谢,我的目的只是要你们为公司更加卖力而已。」看着她,韩放充分表现出身为恶霸老板该有的嚣张。     听完他的话,方敏瑜侧头微微一笑,觉得会将目的说得这样清楚直白的老板,其实并没有想像中冷酷严峻。   「……妳先回公司吧。」   她的笑好美,凝望着她,韩放又涌生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不过他谨记方才的错误,还是忍了下来,若无其事地让公司车接小秘书回去,自己则叫了计程车直奔机场,他有事得飞一趟香港。   今天的行程其实很紧凑,但他想和小秘书多相处一会儿,想和她多说说话聊聊天,结果,放任内心渴望的下场就是他得在香港睡一晚,然后隔天再搭最早班飞机赶回台北。   繁重工作结束后,入住四季酒店的韩放无心欣赏璀璨夜景,晶华酒店的那场「约会」比眼前景色美丽多了,站在落地窗前,他静静回忆「约会」的点点滴滴,他的小秘书,今天主动对他笑了。   他们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进展——   只是,很多事他还不能做。   任何超出老板行止的,他都不能做,甚至当他留意到她多瞧了巧克力柜位几眼,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买来送她,连送个小东西都需要假借犒赏员工之名委实窝囊,但是没办法,他不要她不自在。   韩放不要她避他唯恐不及。   他们刚结束关系的时,他脸皮薄似纸的小秘书能不与他接触就不接触,就算他假借公事名义召她来办公室,她也能看着地板与他说话。这一年多来,他花了好多心思才让小秘书比较自在的面对他,虽然下午差点露馅,但他仍然不会因一时的想望,就脱轨做出不属于老板的举止。   他会忍,就算他渴望与她手牵手逛街,他也会抑下冲动;他要忍,就算帮她戴手表时,他握着纤纤素手想就此不放最后却还是放了……为了能与她有一个新的开始,再浓重的想望,他都会尽力掩藏。 第八章   初春时分,乍暖还寒,天气一下子热一下子冷,起伏剧烈的温度,善变得令人措手不及。   「敏瑜,我跟瑞银的张经理打过招呼了,旅行支票的事妳找他,他不会收妳手续费,汇率也比较优惠。」   刚从银行办事回来,外头天冷,办公室相较暖和许多,她放下随身物品后,边脱外套边走到方敏瑜桌畔,喜孜孜地跟她讲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有时候汇率好一点点金额就多很多,尤其数目大笔时,差别更是明显。「多谢帮忙,我一定要请妳吃顿大餐!」   「不用啦,小事一桩。」说穿了功劳不在她,扛着韩氏这块金招牌办事,对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公司每年这么多业务让银行赚,这点钱看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要谢,倒不如去谢谢老板。」顽皮地眨了眨眼,下巴朝总经理办公室努了努。   韩氏集团从电机起家,企业版图包含重电、钢铁、家电、营建,几十年历史的公司经营时难免遇到瓶颈,但自从老董事长把权力下放给老板后,营收一年比一年漂亮,公司大又赚钱,银行自然就巴结,而她们可是韩氏集团总经理的秘书,旅行支票汇率算漂亮一点这种顺水人情,银行岂有不做的道理。   「啊?」思绪跳得太快,方敏瑜没有跟上她的速度。   「哎呀,没事!」她没那么白目,让敏瑜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大白鲨老板。「对了,你家妹妹要出国念书,妳会不会也想跟进啊?」   「不会。」方敏瑜淡淡摇头。她虽然算是会考试的那种学生,但不像妹妹亮琦天生是读书的料子;有天分却放弃是一件很可惜的事,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苦劝妹妹出国深造。「可是,她没出过远门,我还满担心的。」美国与台湾距离遥远,以后若有什么事,她如何照料得到亮琦?   「放心啦,妳妹妹都几岁了,早该独立的年纪好不好!」像她小学念完就被送出国,她家那对狠心的父母可觉得那是—种磨练,从没担心个鬼过。   「我知道。」方敏瑜虚弱地一笑。问题在于知道是一回事,放心又是另一回事,虽然是她鼓励妹妹去念书的,但她好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跟妹妹分开这么远。   以为只要再多一些日子,她就可以做好心理建设欢送亲人负笈远读,以为只要几年的时间,妹妹就能学成归国一家团聚,然而……命运之神就像善变的天气捉摸不定,在方亮琦出国的前一个月,她们的母亲身体有了变化。   发现不对劲,是定期检查的几项数据偏离了正常值,为求慎重小心,医生安排她母亲住院做更详细精密的检查。方敏瑜以为这回就跟之前发病时一样,只要好好遵照医嘱,母亲一定能熬过这一关!   但……幸运之神没有降临方家,在进进出出医院四个月之后,她的母亲在安宁病房病逝。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她失去了她挚爱的母亲……      ☆☆☆     ☆☆☆     ☆☆☆   方敏瑜的生活几乎没有改变。   白天认认真真地上班,下班后,除了偶尔跟同事或朋友出去逛逛外,她大多直接回家休息。   那些璀璨缤纷的夜生活,本来就鲜少与她有所交集,她一直是恋家型的女孩,宁馨舒适的家才是她的最爱。只不过,现在下班回家,再没有温暖的灯亮着迎接她,再没有言笑晏晏的亲人等候她。   丧礼过后,方亮琦就飞往美国康乃狄克州念书,如今方家这间小小公寓,仅剩方敏瑜一人居住。   历经那一段艰难绝望的日子,妹妹的留学计画可以顺利进行是她唯一感到宽慰的事。当母亲的健康发生变化时,亮琦去电学校放弃入学许可,但了解原因之后,学校十分好心的帮她将机会和全额奖学金保留至秋季班。那时候,她们都乐观地认为等到秋天,母亲一定能够恢复健康,快快乐乐地到机场送行,毕竟女儿能念耶鲁,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结果……等不到……   啊,不能想!   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里是忙碌的办公室,恍然惊觉自己身处何地的方敏瑜眨眨眼,费力收回脱闸的思绪,费力收回眼眶中欲流泄的泪意。她盯着电脑萤幕发呆了好一会儿,一双暂停片刻的纤纤素手才又重新打起字来。   那副游魂似的模样,令一双刚硬的剑眉重重拧起。   韩放站在黄秘书的办公桌旁,看似低头翻阅手上公文,眼睛真正盯的却是左方那个瘦弱的身影。   他知道小秘书是个孝顺的女儿,生失去至亲对她是很大的打击,但看在老天的份上,她能不能对自己好—点?这段日子她瘦了好多,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身子,如今单薄的风一吹就会飘走!   「总经理,我找到了。」   黄秘书出声的同时,也打断了韩放的低调凝视。   「嗯。」拿到档案,没借口继续逗留在秘书室的韩放,只能寒着脸走人。   他要的资料已经够久远冷僻了,但能干的资深秘书却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迅速找出这份档案,不能多看几眼他在意的人,韩放的脸色想当然耳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黄姊,总经理最近好像很暴躁耶。」鲨鱼老板一走出秘书室,刚刚一直埋头办公的马上开口。   「对啊,公司最近有哪个案子不顺吗?」王静薇也抬头附和。   「没有,妳们想太多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就八卦地想打听原因,还是敏瑜乖巧,只做事不多嘴。秘书室大姊大正欣慰她至少还有个懂事不八卦的下属,但转头一看方敏瑜那副清浅飘零的样子,又觉得像和静薇这样的性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活泼外放一点、大剌剌一点,失恃之伤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慈爱地看着方敏瑜,低声感叹自己这把年纪了父母仍然健在,而她却……唉,秘书室的大姊大觉得老天爷有时候还真是残酷啊!      ☆☆☆     ☆☆☆     ☆☆☆   月如勾,夜凉如水。   白天的热气在时间推移下逐渐消散,随着夜色深沉,白日的喧嚣也逐渐沉淀,这个城市终于变得比较宁静。   电铃响起的时候,正窝在沙发看书的方敏瑜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总经理?!」问明来人的身份,方敏瑜惊讶极了,边开门边问:「这么晚了,总经理来有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韩放凛着脸看她。多少次了,他开车特意经过这条巷子,她家的灯没有一次熄灭,天天晚睡,精神会好,瘦巴巴的身体长得出肉才怪!   「这个,妳帮我看一下。」他恶声恶气地开口,塞了本原文财经杂志给她,那是他随手从车上抓来的借口。   「可是——」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   「我急着要看!」   这位老板的态度太霸道,向来尽责的小秘书只能任由他进屋,然后翻译那篇据说专有名词太多,以致于大老板懒得动脑阅读的文章。   等他走后,方敏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韩放英文那么好,那篇商业性文章对他而言应该易如反掌,怎会需要她翻译呢?   隔晚,比前一天约莫早了两、三个小时,韩放又来按门铃,又是那副欺压人的恶形恶状,方敏瑜本想关门不理人,但这一回他给的是日文资料,害她想拒绝也没有理由。韩放英文很好,法文、德文不错,但日文就完全不在行了。   「不能明天上班再做吗?」她无力地问。   韩放回她一记凛冽肃杀的眼神。   「你……」算了,随便他。本来就不是喜怒强烈分明的性子,这阵子尤其封闭自我的方敏瑜淡淡叹口气,然后认命的进房工作去。   她没有生命力的消瘦背影,看得韩放一颗心紧绷疼痛。该死,要怎么做她才能有朝气一点、有活力一点?   「等等。」他出声唤她,嗓音又低又沉。   方敏瑜转过身,以为上司有其他交代。   「我准许妳进房间吗?」   「啊?」方敏瑜疑惑,电脑在卧房,不让她去房间要怎么工作?   「不准进去。」韩放盯着她,倨傲无礼的态度足以气死人。「用我的笔电在客厅做就好,有我监视,妳的速度会比较快。」   「你——」真的太过分了,她能力很差吗?居然要监视她工作!   水眸眨了又眨,她气呼呼地看着一脸高傲的韩放,雪白的小脸在消化完他侮辱人的话后,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别瞪了,用看的工作可不会自动完成。」韩放优雅地坐下,打开笔电,非常大牌的指派身旁座位给小秘书。「妳快坐下,我赶时间。」   他赶时间?!她才想赶人好不好!没见过这种老板,只图自己方便,枉顾员工下班后也有休息的权利。   气归气,不过转念—想不帮忙的话她也没事做,于是,除了用力坐下表达不满外,方敏瑜没提出其他抗议。她迅速将那份日文资料翻译完,做得又快又准确,效率绝对好得让那位很过分的上司跌破眼镜。   以为今晚就此落幕,然而,当方敏瑜完成工作准备送客,韩放却提出想吃消夜的要求,她平和柔顺的性子,再度被气得脸红耳赤。   「你要吃消夜?!」   「我不挑嘴,牛排或牛肉面都可以。」韩放傲慢一笑,用一种恩赐的口吻表示他很好款待。   「我没有牛排!」而且赶时间的人何来空档吃消夜?   「喔,那牛肉面我也可以接受。」反正他就是坚持要吃到东西就对。   「好。」方敏瑜气极反笑,大老板要牛肉面她就去变!   水眸怒瞠韩放一眼,她忿忿地走进厨房,五分钟后,端出一碗牛肉口味的泡面。   「总经理,你的牛肉面。」   「这种东西我不吃。」嫌恶地看了泡面一眼,大老板收拾起东西,然后连一口都没沾就拍拍屁股走人。   再温顺的人也受不了这样过分的行为,方敏瑜很想将那碗泡面砸到韩放头上,但生性勤俭的她做不来浪费食物这种事,只能低头默默吃掉泡面,然后祈祷跋扈的上司不要再来按她家门铃。   可惜天不从人愿,隔天晚上,韩放又来她家报到。   这一回,除了公事外,还附加一袋上等生鲜食材送上门!   「我消夜要吃牛排。」   大老板点餐点得很愉快,方敏瑜觉得她一定是得罪了韩放却不自知,否则他为什么三天两头就上门找她麻烦?      ☆☆☆     ☆☆☆     ☆☆☆   糯米类的食物比较难消化,汤圆实在不是消夜的最佳选择,不过冬至将近,应应景吃几颗,应该不至于对肠胃造成负担。   关掉炉火,盛了两碗热腾腾的汤圆,方敏瑜小心翼翼地将消夜端到客厅。   「可以吃了——」   放好东西,抬头要叫人开动时,方敏瑜才发现韩放睡着了。   那张英俊冷傲的脸,正放松地仰靠沙发椅背,那双锐利冰冷、冻死人不偿命的眸子也闭着,很明显地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他一定累坏了。才会在沙发上睡着。方敏瑜默默看着上司,难以相信铁人老板也有精力用尽的时候。   真是的,累了不回家休息,还买什么汤圆跑来她这里差遣人?   心底这么叨念着,她却轻手轻脚地进房间找了条毯子替韩放盖上。她家没有电暖气,这种天气不盖点东西在沙发上睡觉,很容易感冒。   其实她应该叫醒他的。天冷,夜又深,等一下他要独自回家,在这种团圆意味浓厚的时节,摸黑开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感觉未免凄凉孤寂。   不……她想太多了。   凝视着睡梦中仍显严峻刚硬的五官,方敏瑜觉得自己太多虑了,韩放不像她这么没用,小小一个节日就伤感老半天。记得今年中秋节时,生怕触景伤情的她连公司送的月饼都不敢拿回家,因为上一次吃月饼时,她是跟妈妈和亮琦一起吃的,她们在……啊,回忆太温馨美好,她不敢继续回想。     方敏瑜闭上眼,努力控制泪腺,噢,不能哭,妈妈不会喜欢她这样……她不可以哭!一旦哭了,泪水一定停不下来……可是她好难过,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椎心刺骨的痛楚仍然如此强烈?     思念太深,想念太浓,孺慕之情一旦触动,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控制不了。在热烫泪水滚落脸颊的刹那,方敏瑜伸手掩住嘴打算逃回卧室去,有外人在,她不想在客厅落泪。   结果,不知何时醒来的韩放拦住了她。   「放开我!」   「妳在哭。」她现在这样,他绝不可能放开她。   「不干你的事!」想躲不能躲,想逃不能逃,心情陷入低潮的方敏瑜只好拿阻挡她回房的韩放出气。「你为什么要来?可恶,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在家的不是亮琦?!为什么医生救不了妈妈?!为什么老天不肯再多给她们母女一些缘分?!   「呜……讨厌,你走……你走开……」她想念妈妈,想念妹妹,她想闭上门独自发泄,她不要在人前哭,因为那样太丢脸也太懦弱。「你回家去,我要自己一个人……你走……」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让韩放心疼不已,她的每一声幽咽都让韩放怜惜得要命,他凝望着她,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心里明白她掉泪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走了,谁陪妳?」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不要你陪!」没想到个性温顺的方敏瑜,拗起来脾气也很冲。   「我不是你的谁。」韩放叹息,眼前的时机太不适当,眼前的气氛根本不对,但他就是不能放她独自伤悲哭泣。「可是,我喜欢妳……」   长指轻柔拂去她颊上的晶莹泪珠,他认真地盯着她道:「看在我很喜欢妳的份上,妳不能让我陪吗?」   方敏瑜整个人都愣住了。   韩放喜欢她?他喜欢她?!仰首瞅着韩放尊贵英俊的脸庞,她直觉地认为不可能,但遥远记忆中的某个深情眼神从脑海倏然跃出,和眼前这名轩昂男子的目光重叠……   啊,她记起来了,有一次,她陪他去晶华买生日礼物,他就像现在这样,炽烈地、火热地、赤裸裸地看着她。   「你才不喜欢我,你对我好凶,只会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低下头,回避他露骨的炽烈眼神,方敏瑜认为她应该开口叫他走,但一股慌张失措的感觉攫住心房,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那是因为妳这几个月过得太像一缕游魂!」硬把伤悲埋在心底,每天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上班、下班,他若不惹她、激她、气她,恐怕她的生气已枯萎殆尽,只剩下一副瘦巴巴的躯壳。   「我没有。」她才没有像一缕游魂!她只是把感觉封闭掉而已,其他还是没变,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勤劳踏实地在过她的生活。   连辩解都这样有气无力,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她的反驳,但韩放没有出言戳穿她,只是用他那双好看的黑眸静静凝视她,一脸怜惜。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不是其他人的关心太表面,不是其他人的劝慰太空泛,而是失恃这种伤痛太巨大、太深沉,有时候连真诚的关心和劝慰都帮不上忙。   这段日子,韩放不曾劝慰她,反而三天两头上门指使她做东做西,她应该讨厌他的,但现在他静静望着她,不给她压力,不劝她想开一点,她反而感觉到他的支持和温暖。   「我没有故意要过得像游魂。」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对他解释,「只是……什么都淡淡的,快乐淡淡的,高兴淡淡的,什么都不要去感受,然后难过也就可以淡一点。」但再淡然还是不够,到现在她跟妹妹通电话提到妈妈时,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啊……她真的好没用,想到远方的妹妹,想到天上的母亲,鼻子又酸了。眨眨水雾迷蒙的眼睛,她低头掩饰滚落颊边的泪珠,羞于在人前哭泣的她脚步一移,又想逃回卧室去。   「如果想哭,任何时候我都可以陪妳。」韩放拥住她,不让她走。   他知道小秘书需要时间平复丧母之痛,也明白很多事急不来,但他不要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妳想哭多久都没关系,但是请答应我,好好善待自己,多吃点东西,多睡一会儿,嗯?」韩放在她耳畔恳求,真心希望她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他在哄她吗?   在秘书室工作这么久,方敏瑜何曾听见过这个脾气硬得像冰山的冷酷男人这样低声软语。   我不是你的谁……   好落寞的语气,这竟是从她冷酷无情的上司嘴中说出的话。   可是,我喜欢妳……   他不是开玩笑。当她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情感浓烈得令人无法忽视。   看在我很喜欢妳的份上,妳不能让我陪吗?   他方才的表白,轰隆隆在她脑海响起,方敏瑜想要低头回避他的感情,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他炽烈执着的眸光里。   他没给她任何压力,他用真心凝望着她,用他精壮的胸膛护着她,被这样温柔地抱着,她的身体变得好温暖,混沌太久的心也逐渐清明。   方敏瑜终于想起,韩放要她加班翻译的那些文件根本没那么急,他每次指派她煮消夜时也凶恶地命令她一起吃,说什么没人陪吃他哪来食欲,她之前被气得要死,如今才明白那其实是韩放逼她吃东西的手段。   大忙人如他,除了出差外几乎每晚都往她这里跑,这段日子她虽然倍觉无奈困扰,但如果没有他,恐怕她早就被痛苦空寂淹没,过得比现在难受悲惨好几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可怜兮兮地问。   「我喜欢妳,当然希望妳能过得好一点。」韩放深深凝视她,恨不得能够分担她的悲痛。   「你喜欢我……」   再简单不过的言语,平常人说出来也许没什么,但从冷酷严肃惯了的韩放嘴中道出,却明白表达了他对她的情感有多真。   「可是我们以前……我们曾经……」有过那样不光明的关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韩放重重一叹,他终于要为他之前的恣意妄为付出代价。这都要怪他自己,让他们的开始太悖德叛道,保守传统的小秘书果然如他所料,对他的情感有所抗拒。   「妳不要管我的感觉。」虽然言不由衷,他其实很希望小秘书接受他的感情,但他相信纵使现在不行,将来有一天她总会接受。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她早点平复伤痛,他非常舍不得见她关上门独自落泪。   「我只希望,妳想哭的时候,我可以陪在妳身旁。」他想提供肩膀、提供胸膛,不要她孤孤单单地承受伤悲。   「妳难过的时候,能让我陪吗?」他轻声询问。   方敏瑜望着韩放,几乎无法招架这样的温柔。 第九章   他说要多到户外走走,对身体比较好。   于是,她开始走出她清寂的家。   韩放的工作很忙碌,不能每个周末陪她,但是这几个月,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台湾各地的美丽风景,甚至农历过年的时候,往常不休春节的韩放也特地排开公务,带她去澳洲的私人农场度假一周。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大自然的洗礼,方敏瑜的心情逐渐变得开朗,当她思念母亲时,眼睛终于不再像水龙头一样开了就猛流泪。   心头的痛减轻了,可是,她却变得很在意一个人。   方敏瑜不知道其他女人是如何爱上另一半的,她只知道,当韩放那样炽烈坦诚地凝视她,却不冀求任何回应时,她好心动好心动。   「晚安,有事的话,我就在隔壁。」   「嗯,晚安。」关上房门,方敏瑜将额头抵靠着门板,一颗心怦怦疾跳。   怎么办?连光线这么暗,她都能清楚看见他漆黑眼眸中的情感!纤手抚上发热的脸颊,她的脑海一直被韩放的身影占据。   他曾说过不要理会他的感觉,但她却对他越来越有感觉,究竟是日久生情抑或近水楼台,方敏瑜已混乱得无法分辨,她只知道,即使韩放人就在隔壁房间,她仍然强烈地想念着他!   可以吗?想到从前她曾经为了金钱而……方敏瑜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杂乱的思绪,用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才恍恍惚惚地完成洗脸沐浴等清洁动作。   夜深,她该睡了,明天一早韩放还要带她上山享受杉林溪的芬多精。但她在床上躺了好久,就是辗转难眠睡不着觉。   交给命运好了!   如果他还醒着,她就忘记过往一切,勇敢接受他的感情。   半夜两点,方敏瑜掀开棉被,踏着悠缓的脚步来到韩放房门前。   她极轻极轻地敲了两下门,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心还很乱,另一方面,如果韩放睡了,他就不会听到敲门声。   她以为门不会开,或者,开的话也要等那么一下,结果才敲完没几秒,韩放就打开了房门。   淡淡的烟味随着门扉开启,卷入她的嗅觉,她抬头望着显然也夜不成眠的韩放,突然失去了勇气。   饭店走廊的柔和灯光和从房间流泄而出的晕黄光线交错而照,在他脸上形成了阴影,方敏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深邃双眸紧盯着她,像在确认什么似的,专注地凝视。   「我以为妳永远不会来找我。」   他如斯叹息,旋即紧紧拥住她,珍惜地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深入灵魂的长吻。      ☆☆☆     ☆☆☆     ☆☆☆   「嗯……」   娇柔甜软的轻吟,颤悠悠回荡于房间内。   光滑如缎的胴体瘫躺在大床上,细白如雪的肌肤被亲得吻痕累累,丰盈圆巧的顶端被吮弄得又硬又敏感,纤瘦的大腿也被摆弄开来,以便他宠爱怜疼粉嫩脆弱的幽穴。   方敏瑜快要羞死了。   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刚刚韩放一脱掉她的衣服,用很饥渴的眼神从头到脚将她欣赏过一遍时,她就觉得自己的幽秘之处湿了。   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湿。   从前跟韩放在一起时,他总是需要爱抚她很久,她的身体才会有反应,可是今晚不一样,光被他用那样热情的眼神注视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就兴奋得战栗起来。   噢,她好像很渴望韩放,身体的所有反应在在显示着:她迫不及待欢迎他的占有……   「妳好敏感。」韩放凝望着她,长指沾染着花瓣泌出的水泽,声音低沉又沙哑。「宝贝,妳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倨傲自信的韩放,唯独对心上人才会敞开胸怀,他粗糙的指头爱恋地探索着紧窒的幽径,低哑的磁性嗓音絮絮倾诉着感情。   「我好喜欢妳,我等了好久,久到几乎快要绝望……每天晚上我都在想,想妳明天就会对我动心,想妳明天就会喜欢上我……」   他赤裸的告白,是最强烈的春药。   不管是他火热的探索,还是他真挚的情话,都让方敏瑜的心和身体烈烈焚烧。她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的肉壁紧紧裹绞他的指头,她羞耻地感觉到隐密的私处汹汹涌出春潮。   「嗯……我……」颤悠悠的呻吟断断续续逸出檀口,美丽的眼眸因情动而水汪汪,清丽的小脸因心动而浮上两朵红云,对他的感觉来得太快太多,慌乱失措下,她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肩,抱着他接受这样的情感冲击。   她的反应强烈激荡着韩放的心。   她抱了他!不仅主动抱着他,望着他的眼神还蕴含了感情!终于得到她的回应,他的男性硬得像悍铁,渴望能够马上进入她,扎扎实实感受她的存在,但顾及她的娇小嫩弱,他只得暂时按下强烈的欲望。   「韩放……」当他探入第二根手指时,粉嫩小脸因情欲的折磨而微拧,她无助地看着他,为自己涌生的欲望感到恐慌。   「不要怕。」他喜欢心上人呼唤他的名字,比起冰冷疏远的总经理三个字亲昵多了。「我在这里。」他俯首吻她,并且加快手指抽动的速度,既急切又温柔地爱抚她迷人的幽径,希望她在接受他之前,至少先得到一次高潮。   在他魅惑性感的撩拨下,她全身软得像一团棉絮。起先,他粗糙的手指缓缓在她体内移动,徐缓的节奏温柔醉人,但当他确认了她的性感点之后,就骤然改变撩拨的节奏,又快又狠地戳弄她。   「慢……慢一点……」强烈的快感席卷她,使得她的声音破碎断续。   「乖,好好享受。」他没有放缓节奏,全心全意碰触她的敏感点。   「韩放……啊……韩……」太多,欢愉太多了。她喘息、呻吟、颤抖,身体变得不受控制,觉得自己就快尖叫出口,他的手指却仍在体内来回刺戳。   终于,高潮来临,从她喉咙发出的呻吟既放荡又淫浪,听见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方敏瑜羞耻地摀住小嘴,双颊发红发烫。   「我喜欢妳的声音,好性感。」韩放觉得她害羞的样子可爱极了,他亲亲她的掌背,然后将之挪开。「等我一下。」他看着她要求,深邃的眼眸燃着炽烈赤裸的爱意。   「嗯。」她完全不能抵抗这样的眼神。这个冰冷刚硬的男人热情起来,连遁世离群的修女也会还俗。   「等我,我马上回来。」他恋恋地又吻了吻她的唇才下床。   房间的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关掉,她躺在床上,看着赤裸精健的他下床走到行李架,起先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到他从行李架翻出所需的东西,然后急躁地掀开锡箔外包装后,她才明白他是在保护她。   噢……这个男人—定非常非常喜欢她,才能在情欲如此高涨之际,还硬生生压抑住他的需要,以她的福祉为优先考量。   水眸看着一向优雅尊贵的男人,居然急躁粗鲁得差点连套子都戴不好,方敏瑜的心烧灼得几乎要融化。   「你……」情绪太激昂,心底涌出好多感觉,她找不到适当的字来述说。   他错过了什么吗?当韩放回到床边,却发现他的小女人一脸激动时,他爱怜地将她抱到腿上坐着。   「太快了吗?」他的宝贝生性害羞,或许,一时之间要她接受他的感情和身体,速度过快了些。   「不是。」她居然听懂了他在问什么,脸红地摇摇头。   之前一段恋情,直到交往的第四年,她才答应对方的求欢。在感情上,她的确比较保守传统,然而今晚对韩放,她竟然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方敏瑜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上如此平凡的她?尤其是……想到他们拥有过那样的关系,她漂亮的杏眸黯了黯。   「我不只喜欢妳。」过去的事他无法改变,从对她萌生感情的那一天起,韩放就知道他的恣意妄为,将会成为追求她的一颗绊脚石。   韩放非常遗憾自己曾经那样对待她。用权势逼迫她付出自己,是他此生所犯最大错误,如果时光能倒流,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爱妳!」双手捧住她清丽秀致的脸蛋,他温柔又深情地注视她。「妳愿意给我机会,让我爱妳吗?」   他爱她!   韩放不仅仅喜欢她,而且爱她!   强烈的情感穿透她的身体和灵魂,当她环住他的颈背,紧紧拥抱他时,方敏瑜才知道自己投入的感情远比想像中深。   她好傻,一直在意以前的事做什么?谁无过往,谁不犯错,即使他们的开端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石上,但那都过去了不是吗?   「宝贝,求求妳,不要哭!」   当韩放这么说时,方敏瑜才发现自己落泪了。细碎的泪珠滚滚而落,沾湿了他宽厚坚毅的肩膀。   「妳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妳。」她的眼泪令韩放心疼极了。「我爱妳,但不会强迫妳,如果妳还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他的声音好急,这样—个冷硬强悍的大男人,居然会因她而仓皇失措、心慌意乱,方敏瑜抬起头,研究似地盯着韩放的脸,当她发现他眼底明显的着急时,她已经倾动的心融化得更严重。   「我没要你继续等啊。」   她虽然哭了,却是属于快乐的眼泪。   珍珠般的眼泪扑簌簌滚落,可是,跟失去挚爱的母亲不同,今晚的泪承载了满满的幸福。   「那么,请妳不要哭。」从去年夏天到今年春天,她掉的泪够多了。韩放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低声问:「接受我的感情,令妳很困扰吗?」   「不是这样的。」眨眨水润晶亮的眼眸,她认真地看着韩放解释:「有时候,太幸福了,女生也会哭。」   她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担忧的俊颜霎时柔软,韩放期待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女人。     「韩放……」慢热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可以放得这样快,她回望他,晕红着脸倾诉:「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她喜欢他!   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到她的感情,韩放情绪激荡、心神狂乐,不能自己地拥住他可爱的小女人,激动地回应:「宝贝,我爱妳,我好爱妳……」   他热情地吻住她,而她,也抛却羞赧大胆地回吻他。   很快的,唇舌交缠的热吻满足不了互诉情衷的两人,被抱回床上的她,雪嫩的细肤又被亲得吻痕处处,圆润的丰盈也再度被他的嘴蹂躏得嫣红肿胀,而那幽秘紧窒的花径,更是被他抚弄得颤颤发抖、春潮涌泛。   「不舒服要告诉我。」当他叠在她身上,灼热的硬挺在她腿间试探时,他哑着声嗓说。   「嗯。」晶灿水眸莹莹看着韩放,方敏瑜发觉自己变大胆了,为了贪看喜欢的人,在这种尴尬时刻,她居然没害羞的闭上眼。   被心上人这样望着,他的亢奋变得更硬更粗硕。该死,再这样激动下去,他进入她美妙的身体后,不必三分钟就会缴械投降!   深吸口气,稍稍缓和一下冲动的分身,他才摆动臀部一寸一寸进入她。这并不容易,此刻的他太亢奋了,而她虽然有过一次高潮,身体也湿润的准备好接受她,但女人与男人的构造毕竟不同,太久没做爱的她在承受他的进袭时,肌肉本能地紧绷起来。   她急促地喘息着,感觉他一寸一寸地进入,她被撑开来、被满满充实着;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才会痛,不明白久违性事的娇嫩甬道承受这样粗长的尺寸时,在一开始会痛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韩放……」她低唤,纤纤玉指掐住他强壮的臂膀,无助地望着他。   「乖,宝贝,为我再忍耐一下。」韩放其实比她更难受,她细致的花径紧紧裹住他的硬挺,他兴奋得恨不能马上在这样美好的包容里移动戳送,但是不行,知道她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他,即使忍得快要爆炸,他仍然用极缓的速度将自己完全送进她体内。   「我知道会痛,但我保证等一下就好了。」他柔柔地吻着樱唇,伸手到两人交合的部位抚弄。   许是他温柔的低哄起了作用,她真的觉得不再紧张、不再难受。紧绷的肌肉虽然放松了些,但她的呼息依然偏快,深深地呼吸以求更多的氧气,直到不适的微痛感完全消失,她才发现覆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额际布满细汗,而且浑身肌肉硬得像石头!   「可以了。」看他这样为她忍耐,满满的情感冲刷过全身,厚重的情欲也汹汹袭击她,她躁乱地扭着身躯,轻唤着恋人:「韩放……」   她妩媚的低唤击碎他最后一丝意志力。他十指交握住她的手,火热地看着她,用粗哑的声嗓说道:「圈住我!」   害羞的天性让她迟疑了一下,不过只有短短的二分之一秒。她的私处塞了满满的他,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他的存在,心灵上她是如此的喜爱他,生理上便忠实的渴望更多的他,当感性与理性交融成一体,就产生足够的勇气,瞬了瞬因情欲而湿润的眼,她望着他,纤秀的腿大胆圈住他的臀。   她的回应几乎逼疯他。   激昂狂喜的他吻住粉嫩樱唇,开始在她体内移动。起先,律动的速度温柔轻缓,但只有前几下,激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察觉她已全然适应他存在的刹那,他重重插入、狂猛抽送,在她紧润的花径中恣意冲刺。   「嗯……」他顶弄得好快好猛,酥麻般的快感窜过她全身,稚嫩的幽径一阵一阵颤抖,她仰头承受他赐子的欢愉,细碎的娇喘逸出檀口。   心跳随着快感加剧,她急促喘息,乳头变得又硬又红,脆弱敏感的私处在他粗野的冲刺下肿胀不堪。   「啊……韩放……」一波波欢愉堆叠成狂浪,几乎淹没她,她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快感,只能紧紧攀住他。   「宝贝……」他啄吻她嫣红的粉颊,嘶哑的嗓音低声道:「对不起,我慢不下来。」温暖紧窒的花穴将他的自制力烧灼殆尽,被她这样销魂地包围着,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像只原始猛兽用力地、粗鲁地、狂野地在她体内驰骋。   疾快凌厉的冲刺,带来曼妙舒快的摩擦,每当她以为欢愉不能再多了,他又制造出更多的快感,当层层快感凝聚成狂猛的欢潮时,她的脑筋已糊成一团,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啊……韩放……韩……」娇娆呻吟逸出口,她一直低唤恋人的名,明明身体受不了这般狂猛的欢潮,纤手仍是紧紧攀住他浑厚坚硬的肩。   「我的宝贝……」她的每一个反应都强烈激荡着他的感官,耳朵听着她娇媚的呻吟,眼睛看着她酡红的娇容,他兴奋的勃起就越来越肿胀,他刺戳的速度就越快越粗鲁。   痉挛的稚嫩甬道终于击溃他的男性,在最后一记销魂的戳送,在两人同时到达高潮的巅峰之际,他低哑的嗓音吐出深情的告白——     「我爱妳。」      ☆☆☆     ☆☆☆     ☆☆☆   结果,他们没上山做森林浴,对身体很有益处的芬多精,在这趟周末之旅算是完全被遗忘了。   从晚上到白天,从夜半到退房回台北之前,他们在床上缠绵厮混了整整十几个小时。令人脸红的是,她那个精力旺盛的恋人吃完晚餐送她回公寓后,说舍不得离开她,希望可以留宿香闺,而她,一秒钟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爱情,怎会来得这样迅速狂猛,几乎是没有底限的探索彼此,几乎是没有迟疑的交出真心,像作梦似的,她整个人沉浸在粉色的幸福泡泡中……   「怎么办,我快死了!」   礼拜一,上班族的一周之始,一大早秘书室就有人抱着头哀号。没办法,彻夜打怪不睡觉,隔天还要上班,就容易产生严重的症候群。   「哇,妳精神好好!」王静薇从茶水间端来今早的第二杯咖啡,途经方敏瑜座位时停了下来。「敏瑜,妳去哪里度周末,脸色看起来好美好水嫩噢。」   「去了南投。」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好吗?早上某人缠她缠得害她差点迟到,没仔细照镜子的方敏瑜,不知道睡没几个小时的自己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南投啊,那是去集集看火车还是去溪头看神木巨石?」王静薇揉揉犯疼的额际,决定聊个天再回位子工作。   「呃……溪头。」   其实原本的目的地是溪头上面的杉林溪,但他们一直窝在溪头的米堤饭店,所以虽然连神木的边边都没摸到,回答溪头应该还是比较真实的答案吧。方敏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同事,觉得自己好像撒了点小谎。   「去年十月我跟朋友也去了趟溪头,走得腿都快断掉,回家脚还酸了好几天,妳体力真好,一点疲倦之意都看不出来耶。」看来她该改掉沉迷线上游戏的恶习了,假日去郊外走走,对身体健康比较有帮助。   王静薇正打算跟方敏瑜讲下次假日若有活动请约她,不料话尚未出口,她们的顶头大老板居然莅临秘书室!   「总经理早。」一脸忐忑地打完招呼,王静薇端着咖啡速速回座位上工,没胆再继续跟方敏瑜聊天。   韩放有那么可怕吗?方敏瑜有趣地看着同事的反应,再赏上司兼恋人一个微笑,然后便正襟危坐跟进王静薇的精神,埋首努力工作去。   她认真上班,努力做到公私分明,岂知那个恶霸的男人居然朗声跟黄姊交代:「黄秘书,帮我取消晚上的饭局,晚上我要跟女朋友约会!」   跟女朋友约会……是指她吧?可是早上坐他的车来上班时,他提都没提。好吧,就算早上忘了说,但约会这种私事,有必要劳驾他亲自移步到秘书室来张扬吗?   正当秘书室其他成员震惊于工作狂老板居然交了女友,居然为了和女友约会而推掉工作上的应酬时,方敏瑜一脸迷惑地看着韩放从黄姊那边朝她走来。   「晚上带妳去吃日本料理,好吗?」韩放倾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然后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问她。   「嗯。」方敏瑜觉得双颊烧烫。可恶,她的脸一定红透了!「你赶快回去工作啦。」虽然期待跟韩放约会,但他为了跟她吃饭取消应酬,似乎不太好。而且,事业至上的韩放,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任性呢?   「好,听妳的,我回去工作。」韩放伸手顺顺她颊边的发丝,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秘书室。   「敏瑜,妳跟总经理在交往?」首先发难。   「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开始的?给我从实招来!」太过分了,秘书室居然没人知道。   「哇,跟大白鲨老板在一起,算妳有勇气!」   「吼吼吼,居然瞒我们,很不够意思喔!」   韩放前脚才踏出秘书室,方敏瑜就被七嘴八舌、震惊得要命的同事围剿,连不嗜八卦的黄大秘书也加入逼问行列。   「咳,我们……」正式交往,应该算星期天的凌晨吧。可是,怎么能告诉这些关心她的同事,她和韩放是在床上定情的呢?方敏瑜脸红地说:「我没有瞒妳们,真的……」   她尴尬地跟同事解释,韩放却在他办公室里效率奇快地工作着。没办法,这个男人心情好时,办公效率总是特别佳。   韩放不是存心陷害女友被同事逼问,他只是有些故意!   说他占有欲强也罢,说他大男人主义也无所谓,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感情,他想跟所有人公布,想正大光明地拥有她;那个公私分明、工作至上的原则,早在她出现在他生命中时荡然无存,那个冷血严厉、铁腕无情的行事风格,早在遇上她时已然被他弃若敝屣。   如果不是他的小女人太保守,他多想跳过交往这一阶段,直接向她求婚,快点步进礼堂比较符合他的希望。   想到两人将来能够共组家庭,韩放刚硬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或许,他的动作可以再快一点,毕竟他已经等她等了两年多! 第十章   她紧紧地抱着他,全然沉浸于他赐予的欢愉中。   正式交往才一个月,这样短的时间,方敏瑜却觉得自己好喜欢好喜欢这个本性冷硬的男人。   她喜欢他严肃的样子,喜欢他笑起来很黑很温柔的眼眸,喜欢他徐缓稳重的声嗓,也喜欢他欢爱时粗哑的低吼……好多好多,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韩放说的、看的、做的,她每一样都好喜欢。   跟韩放相恋之后,方敏瑜才明了——原来,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感情的深浅。   「宝贝!」一记重重的顶弄,试图唤回有些分心的恋人。     韩放抱着她坐在床上,而她,面对他跨坐在他腿上,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私密部位紧密交合,也让她再细微的表情都尽收入他痴迷的眼眸中。   他看着有点不专心的女友问:「妳漂亮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这种时刻,我还会想谁……」不好意思讲清楚的女人,爱娇地将脸藏到他温暖的肩窝。   她这样不知所措的反应,只会被他欺负得更严重,大掌握着纤腰,窄臀不住地用力摆动,亢奋的男性深深进占她美丽的身体。   「到底是谁啊?」贪心的男人在她耳畔低问,戳送的速度更形狂猛。   「啊……」丽容微拧,他顶弄得她好敏感又好舒服,应付他制造的欢快都来不及了,她哪来力气回答他呀?   「你……你好坏……」都是他,把她变得这样不知羞耻,明明害羞得快要死掉,不受控制的双腿却紧紧圈住他,主动让他进袭得更彻底更猛烈,让彼此的结合更深更紧密。   她无助的语气,惹得他粗硕的勃起更加肿胀。他好喜欢她对他撒娇,他好喜欢她对他嗔骂,因为唯有她的男人,才能拥有被她娇嗔的荣幸。   「宝贝,我忍不住了。」紧紧拥住心爱的小女人,他如狂风骤雨般狂荡顶弄湿紧的花穴,直率地索讨她的美好,也无私地奉献自己,终于,在她肿嫩肉壁的剧烈颤抖中,奔射出灼热的精华。   处理完使用过后的保险套,韩放又回到床上缠着她亲吻。   「妳的脸好红。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统统都是粉红色。」他的嘴从她的唇亲到她粉嫩的耳垂,最后来到她漂亮的乳峰。「好美好可爱。」   含住那诱人的顶端,他又吮又吸,一双不安分的大掌,耍坏揉弄她形状优美的乳房。   「韩放……」高潮甫过,她的身体还好敏感,他这样令她好难受又好舒服。   「可以再来一次吗?」他低哑的声音问道。   「你还可以再……」他们今晚已经做了两回啊。   「当然可以。」真是侮辱他的能力,事实上,要不是怕累坏她,再来两次都没问题。   「可是,你明天一大早要飞上海……」明天不是假日,要出差辛苦工作的人不可以这么放纵。   「就是要分离,才特别更想要妳。」晶灿黑眸炽烈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边抚摸边道:「我下礼拜才能回来,我们有足足六天见不到面!」   他这样,教她如何拒绝他?于是,短暂的别离前,她又让他用身体热烈爱了一回。   「明天陪我去出差好吗?」长长的欢爱后,在她沉入酣眠之际,她听见韩放如此要求。   「嗯。」困倦中,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他,待大脑迟钝地消化完他的要求,她才明白自己应允了什么。「不可以,我明天要上班。」睁开睡意浓浓的眼眸,她努力跟韩放讲道理。   「陪我去出差也是上班啊。」真好,她恰巧是他的秘书。   「可是,不一样的,我的工作是——」   「不管!」拿出当老板的跋扈,他专横地下令:「我就是要妳陪。」   有心上人在,韩放认为他的工作效率会更好。   「好嘛,陪我去上海。」耍完狠后,他又放软语气,「这么久见不到面,我一定会想死妳,宝贝,妳都不会想我吗?」   「我……」方敏瑜拿他没辙。这个生性冷傲的男人,面对她时怎会如此霸道又无赖?糟糕的是,她完全不觉得他任性的态度有损折到一丝男子气概。「我会想你啊……」   投入恋人结实温暖的怀抱,不去想秘书室的同仁她们会如何取笑她,她很堕落地答应了韩放的要求。      ☆☆☆     ☆☆☆     ☆☆☆   从上海回来,方敏瑜迅速地投入工作中。   一个礼拜没进办公室,辛苦了三位坚守岗位的同事,这一天中午,趁韩放不在公司,她打算随便吞几片饼干果腹,利用午休时间把待办的工作赶一赶。   没想到才去泡了杯咖啡,就见刚刚外出用餐的黄姊又折回秘书室来。   「黄姊,忘了皮包吗?」方敏瑜惊讶地问,她们踏出办公室才两、三分钟。   「我没忘记。」黄秘书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敏瑜,董事长请你吃饭。」   「啊?」她不是公司重要主管,董事长为什么要请她吃饭?一时没联想到韩放和董事长的关系,方敏瑜有些困惑。   「敏瑜,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妳要有心理准备。」她和总经理才刚交往就惊动到董事长,这一段感倩恐怕不受祝福。黄秘书忧心忡忡地看着方敏瑜,虽然总经理看起来对她很认真,但生在韩氏这样富裕豪贵的家庭,又是家族事业的接班人,老董若不同意,他们两人是很难开花结果的。   「董事长指名要单独见妳,不然,我就陪妳去吃这场鸿门宴……」担心之余,黄秘书顺道对方敏瑜说出她的猜测。   「没关系的。」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不过总不能因为紧张就拒绝赴宴。「在哪里,会很远吗?」经黄姊提醒后,恍然大悟的方敏瑜惴惴问道。   「董事长有派车来,就在楼下等。」   「好,我这就下去。」   俐落地收整好桌面,方敏瑜匆匆拿了薄外套和包包下楼,当她坐在宽敞昂贵的房车里时,突然发觉她从来没考虑过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和韩放在一起太幸福太快乐,加上他们才交往不久,相处的时间都不够了,她何来心思去想家世悬殊这个难题。   那个女的不但脸蛋漂亮、身材一流、头脑又聪明,但一传出老董事长嫌女讲师出身大平凡,不够格当韩家的媳妇,总经理就把人家给甩了……   很久之前,王静薇说过的内幕蓦然浮上脑海。她终于记起,她那个事业至上的恋人,当年为尊重父亲的意见,非常明快的和家世平凡的美丽女友分手。   这—次会有不同的结果吗?韩放他……会为了事业放弃她,或者,拂逆老人家的意思坚持继续这段感情?   虽然韩放待她很好,但方敏瑜完全不敢猜测他将做何决定。她的上一段感情已到论及婚嫁的地步,前男友也对她非常好,但分手的导火线却是前男友母亲认为她花过多时间和薪水在她家。孝顺没有不对,但太照顾娘家的女人不会是个好妻子、好媳妇,那时候她母亲罹病不到半年,她心力交瘁、徬徨无措,没有精神和力气经营感情,只好沉痛地提出分手,而她的前男友并没有试图挽留……   感情走到最后,结局如何,往往由不得当事人。   想起往事,她的心微微酸楚,韩放的家庭比之前男友,更加复杂数倍,然而,他们没有长长的五年感情做基础决定未来,他们有的,是仅仅不到两个月的爱恋,五年的交往都不能依靠了,短短的四十几天又算什么……   繁华热闹的街景掠影而过,明明车速平稳,方敏瑜却看不清窗外,她的心就像她的视线,朦胧而张惶。   看不清未来,并不代表看不懂富贵人家的轻视,当一张钜额支票摆在布满精致怀石料理的桌上时,方敏瑜的心重重一沉。   「董事长?」   「妳是个不错的女孩,不过不适合我们家。」   所以,方才席间的亲切问候都是假象?方敏瑜凝眉看着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和颜悦色的董事长,沉默不语。   「收下吧。出国玩玩散散心,回来就算不工作,这些也够妳支付生活了。」   老谋深算的生意人当然不会搞僵场面,不过这女孩柔和温驯的气质看起来很舒服,也是韩家老狐狸愿意多跟她聊个几句的原因。   「其他的,就当谈场小恋爱,留段美好记忆。」现金最实在,老董事长认为三千万应已足够买断这段不相配的感情。   果然被黄姊料中,宴无好宴,韩放的父亲反对他们交往。睨一眼那张惹人厌的支票,方敏瑜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韩放如果想分手,我相信他会亲自跟我说。」   至于那张侮辱人的支票,就请留着自己用!   「谢谢董事长的招待,下午还要上班,我先走了。」尽管语气冷静,拿包包的手已经气得有些颤抖。   「不拿是妳的损失!」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熟谙人性的韩家老狐狸终于火了。「我不出面,韩放那小子迟早也会跟妳分手。」   「那也是我们两人的事。」不需要拿钱出来砸人!   哼,还颇有骨气的,看样子这女孩是放了真感情,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恰巧最不值钱。   「方小姐,如果妳和韩放结婚,韩放的继承权会被我取消。」儿子虽然负责经营,韩氏的股权却大多握在他手上。   董事长是威胁她现在不分手,到头来也捞不到好处?有一股冲动,让方敏瑜很想把那张支票撕碎了丢到他脸上,不过,家教良好的她硬是压下怒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按捺住丢支票的冲动。   「我们交往未久,婚姻还不在我们的计画中。」所以请老人家不要杞人忧天,兴致一起就召她来受辱。   挤出最后一丝礼貌咬牙告退,她推开包厢门愤然离去。   等到列入计画就为时已晚!老董事长一脸铁青,大约一个月前,他的妻子欲介绍对像给事业心重的儿子,岂料,过往老是以工作忙碌推托的韩放,这回竟以有结婚对像为理由拒绝相亲,起初他还很高兴他们家老三终于开窍了,等他知道儿子挑的老婆居然是名微不足道的小秘书,愉快的心情霎时化为乌有。   荒唐,既非富家千金亦非名门之后,上不了台面的小家碧玉何德何能当他们韩家媳妇?混帐,事业上的精明干练跑哪里去,居然挑了个家世平凡的女人当另一半!   韩放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还摆着铁青脸色的父亲。   「她呢?」接到黄秘书的电话,他连忙从桃园的工厂赶回台北,因为不确定地点,父亲常去的餐厅他一家一家找,终于,在第四家时让他找到了人。   「走了。」   紧绷的气氛凝在这对父子之间。老的不甚高兴,年轻的也很不爽。   「爸,你这样做,我很遗憾。」看见桌上放了张支票,韩放的脸更沉了。老奸巨猾的家伙,见他对婚姻大事认真了,明着没反对他的决定,暗地里却来这一招,有够阴险!   「我不接受家世平凡的女人做韩家媳妇。」事到如今,他干脆表明立场。   「可惜,我非她不娶。」反对没有用,要做新郎的是他。   儿子的执拗激怒做父亲的,老人家听完韩放的声明怒拍桌子,厉声问:「即使我摘下你总经理的位子?」   来这套!韩放冷笑,用职位威胁他就范这种方式—点创意也没有,枉费他还是公司的创办人。   「欢迎之至。爸,你有很多儿子可以接班,而我,全世界只有一个女人想娶。」所以使出再狠的招数威胁都没用。「不劳您费心摘下我的职位,我现在就提出辞呈。」即使是他父亲,他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去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韩放说完就要离去,他要去找遭池鱼之殃的心上人。   「为什么?」韩放的父亲不肯置信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以前交往过一个对象,我不过说了句她不适合韩家你就跟她分手,同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平凡女人,你这次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因为那时候我尚未掌握全部经营大权。」那一年韩氏家电这一块领域还握在二哥手里,一心一意想爬到最高位置的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亲的意思。   「可是我现在要将你逐出韩氏!」笨蛋,这是什么逻辑?亏他这几年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头脑不清到如此境地!   「我没有搞不清楚状况。」韩放脸色严肃,语气再认真不过地对父亲说:「爸,我做出了选择,也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女朋友。」   如果再发生一次今天的事,不要怪他拿出商场上的狠绝来对付家人!   当年,他连挣扎都没有,轻易放弃一个喜欢的女人,因为和事业比起来,她的存在和重要性都太薄弱;如今不一样了,他不仅喜欢方敏瑜,而且非常非常爱她——爱到愿意放弃他视如性命的事业,只为捍卫所爱。      ☆☆☆     ☆☆☆     ☆☆☆   离开餐厅之后,方敏瑜没有回公司去。   中午走得太匆忙,手机遗忘在办公室里的她,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公共电话打回公司请假后,漫无目标地在这个生活节奏快速的城市里游晃。   茫然走在街上,听着从商店流泄出来的轻快音乐,看着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越过行步缓慢的她,她幽幽想起生命里那些令她柔肠寸断的过往……   疼爱她的父亲猝死,和相爱近五年的男友分手,挚爱的母亲终究敌不过病魔撒手人寰……不管命运如何捉弄,她一关一关撑过来,不管心破得再大洞,她一次一次坚强起来……   我不出面,韩放那小子迟早也会跟你分手。   她不肯相信董事长的话,但那无情的推断却如针般刺痛她的心。为什么?她不是很坚强吗?她不是曾经理智的结束过一段恋情吗?再大的情伤都熬过了,为什么听见韩放终有一天会跟她分手,螫人的痛楚就一直在心中盘旋攀升?   想得越多,漫步的双脚越发沉重,方敏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她闻到由路旁民宅传出的饭菜香时,才惊觉已到了晚餐时间。   中午那一顿她吃得很少,照道理肚子应该会饿,不过一点饥饿感也没有的她,选择进便利商店买了罐饮料解渴。   补充完水分,混乱的思绪似乎变得比较清晰,她叹口气,随手招了辆计程车往家的方向奔驰而去。   回到家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室暗黑。是了,早上韩放去桃园,下午还要去高雄,行程满档的他,今晚是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的。   又叹口气,拖着懒懒的步子进浴室梳洗,等方敏瑜洗了个长长的澡出来,才发现客厅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拿起话筒,一听见韩放的声音,她的眼眶就红了。   「宝贝,是妳吗?」找人找得快疯掉的韩放,焦急得几乎不能呼吸。「妳说话啊,宝贝,我知道是妳!」   韩放怎么了?这是她的家,接电话的人当然只有她啊!不晓得他已经知道中午的事,没带手机的她全然不知韩放找她找得几近疯狂。   「我……」听到他的声音,想起他父亲那句残酷的预言,她的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语不成句。   「宝贝,别哭!」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在街上焦灼地找了一整个下午的韩放,立即将车子驶向她的住所。「任何事都等我回家再说,嗯?」他放低声音柔柔地哄她,踩踏油门的脚却狠快用力,恨不得下一秒就能飞回她身边。   「我没有哭啊。」没用地吸吸发酸的鼻子,方敏瑜拿着话筒窝进沙发。   「你从高雄回台北了吗?吃晚饭了没?」不肯向恋人坦承自己在哭,因为在外晃转了大半天后,她的心情还是好糟。   「妳呢?妳吃了吗?」他也问她。   「我——」话未说完,方敏瑜突然明白韩放已经得知中午那顿鸿门宴。或许是他压抑的声音,或许是他焦虑的语调,更或许是心有灵犀,总之,透过短暂的交谈,她感觉到韩放已然获悉他父亲见她的事。   「我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他知道,并且为此而忧虑着急。明白这情形后,她紊乱了一下午的心情稍稍平复。「中午……哎,黄姊跟你说的吗?」   「嗯。我去了餐厅,但妳早—步走了。」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能原谅父亲的作为。   「你去了?!」韩放居然特地赶回台北来,他与她交往对他们韩家而言,真的是件很严重的事吗?不敢想像豪门贵户的世界,她的语气因此变得有些退缩迟疑,「韩放,我没有拿……你……」你想分手吗?   话到嘴边,偏偏问不出口。   她那段句点画得很痛苦的感情,他对另一位女子的残酷作为,纠缠了她一整个下午。人都是这样的,情方热烈时,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等到热恋期一过,现实的压力一笼罩,真爱往往败下阵来。   「韩放,你是不是想……」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无奈对他的依恋太深,她问不出口,也不敢听他的答案。   该死,父亲那样做真的伤她很深!   韩放不知道她过往那一段感情是如何结束的,也不知道她听说了他曾为事业无情甩掉女友的恶行,从她的声音,他只听出他的宝贝好退缩、好挣扎、好迟疑。   「妳不要胡思乱想!」不可以放弃他们得之不易的感情,不可以!不准!   失去她的恐惧狠狠攫住他。快了,他就快到家,他必须紧紧拥住她,才能驱逐再度失去她的恐惧。时速飙破百的房车在城市奔驰,他紧握方向盘,再半分钟他就能抵达家门。   心焦如焚的韩放一边留心路况,一边急声向她要求:「宝贝,告诉我,我父亲的作为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所以,他完完全全知道董事长做了什么,这个事实同时也表示,他明白他的父亲并不接受她。方敏瑜暗暗叹了口气,他们悬殊的家庭背景,终究成为爱情里的一道难题。   「一开始我的确好生气。」她付出真心,不是为荣华富贵和韩放交往,那张钜额支票和认为她定然会接受的态度,十分羞辱人。「可是生气过后,另一种可能,才是让我心烦意乱的原因。」   韩放那小子迟早也会跟你分手……这句断言像根锐利的针,戳痛她一整个下午。   「什么可能?」急喘的呼吸声,伴随他凌厉的问话,传入她的耳朵。   待方敏瑜听见开门声,看见一身狼狈的他冲进客厅,才发觉相恋之后就拥有她家门钥的韩放,已经回到了家。   韩放关掉手机,来到她面前,盯着心情糟糕的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心烦意乱?」他漆黑的深眸掩着失去她的恐惧,稳重的磁嗓绷得硬邦邦。   老天!他努力了这么久,等待得几乎要抓狂,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感情,如果因为他父亲的险诈令他再度失去她,他一定会疯掉!   「宝贝,告诉我,为什么心烦意乱?」只是他绝不接受任何中止他们感情的念头。   「韩放,我承受不了……」稍早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在见到恋人之后完全溃堤。   「不要怕,有我在,我会帮妳。」他以为她承受不住他父亲的压力,萌生要跟他分开的念头,「不要理我父亲,他只是一个跟不上时代的老顽固!」   「可是,他说就算他不出面,你迟早会跟我分手……」他们情方浓烈,韩放现在当然不会离开她,问题是,热恋期过后,他仍然能保持初衷吗?「我爱你,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要跟我分手,我一定承受不了……」展臂搂住他强壮的脖子,将自己投入他厚实的怀抱,她哽咽低求:「韩放,你不要对我太好,这样若有一天要分道扬镳,我会比较坚强,比较承受得住难过……」   她爱他!她没有要放弃他!韩放的心霎时从地狱升腾到天堂。   「傻瓜,我永远永远不会跟妳分手!」他狠狠地抱住她,狠狠地吻住她。可怜他献出真心快三年,才得到宝贵的那三个字。「还是妳想跟我分手?」装狠地凝视泪痕甫干的水嫩脸蛋,他用力明示她绝对不可以说出他不想听的答案。   「我没有要跟你分手。」她可怜兮兮地说,因为她的恋人好霸道好跋扈,「是你爸爸他——」   「不要管那个老头,我已经辞职了。」得意洋洋地盯着一脸震惊的女友,韩放对她展露充满爱意的笑容。「以后不可以再怀疑我会跟妳分手,我永远都不要离开妳!」柔柔地吻住她之前,他任性地补上一句:「妳也一样,不可以离开我……」   天,他真的爱惨她了,居然为她放弃韩氏集团,而她竟还认为他将来有一天会离开她,真是太不应该了!感动的泪水泛出眼眶,她傻傻望着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烦躁紊乱了一整个下午的坏情绪完全消失。   「韩放,我不会离开你!」她款款回应他,泪颜勾起一抹甜蜜微笑。   温柔的承诺坚定而动人,韩放炽烈地盯着她,然后迫不及待抱她进卧室,急躁地脱光两人的衣物,热情地点燃她美丽的身体。   在冲进她紧润的幽穴前,他渴望地凝视着她道:「宝贝,我爱妳!」   她仰头给他一个吻,同样热烈地回视他。   「咳,这位美丽的小姐,妳是不是该出个声?」他很贪心,听过—次还想听更多更多次。「三个字,我只要三个字就好!」   方敏瑜终于明白他在索讨什么。噢,这个冷傲的大男人原来如此在意那三个字。「韩放,我爱你!」   她诉说出感情的同时,也实现了他的梦想。 【全书完】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最爱小说网】